“三叔母,画凝表姐,你们在聊什么呢,如此高兴。”
林氏懒散地瞥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站起身来,影子悄然投放在他头顶,说道:“没聊什么,就是画凝近日的生意很是顺利,我提醒她两句。”
话音未落,孟画凝也站起身来。
二人就站在孟行易面前,居高临下,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他。
本想找两人不痛快,却被两人不动声色地鄙视一番。
他脸色骤然变得难看起来。
林氏不打算让他舒舒服服地离开,透着精明算计的眼睛微微眯着,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继续说道:“要我说,还是易儿你让爹娘安心啊,整日在院子里安安分分地过日子,什么祸都不会闯,不像我的凝儿,整日就想做出点事业来,一头扎进生意里,生怕她被人害了。”
似笑非笑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在孟行易心上。
他僵直地坐在轮椅上,眼神阴鸷可怕,就此直勾勾地盯着林氏,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林氏将他难看的表情看在眼里,啧的一声,假意拍了拍自己的嘴巴,道:“瞧我这张嘴啊!男儿郎跟姑娘家可不一样,我倒是希望凝儿能安安分分在家待着,易儿你嘛,肯定想多出去走走,可惜咯!”
她扬起声调,听得孟行易嘴角直抽搐。
溶月默不作声地站在孟行易身侧,见时机成熟,这才推着孟行易转了个弯,她则正面对上林氏和孟画凝,板着脸说道:“三夫人嘴上留德。”
只听林氏冷哼一声,眼中透着几分不屑,“你啊,就是个没脑子的傻子,别被骗了还帮人数银子呢。”
溶月乖顺地听着训斥,声音绵软地应承道:“奴婢是蠢了些,只能安分守己地伺候主子,二爷该回去喝药了,奴婢先送二爷回去了。”
话音落下,她就推着一言不发的孟行易回了庭院。
见他拉长着脸,双手死死扣着轮椅扶手,指甲惨白外翻,她才柔声劝道:“二爷别生气,为了几句闲言碎语,气坏身子不值当。”
孟行易闻言,冷笑连连:“闲话没落到你头上,你自然风轻云淡。”
溶月闻言,沉吟了片刻,思绪瞬间飘回从前,好一会才呐呐地说道:“奴婢,也不是没被人说过闲话。”
孟行易阴鸷地掀了掀眼皮子,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她咬了咬嘴唇,低声道:“二爷大概不想听。”
“我有什么不想的,说来听听,让我高兴高兴。”
溶月眨了眨眼睛,眼眶微微泛红,道:“就是二爷当初把我带走那一次。”
孟行易眼底的期待凝住了,过往的羞辱浮现心头,暴躁油然而生。
“所以你来伺候我,是为了看我的笑话?”
他直勾勾地盯着溶月的眼睛,大有她说错一句话,就彻底毁了她的架势。
然,溶月微微垂首,声音又软又绵:“奴婢不敢,奴婢身份卑贱,不敢期待能成为侯爷的枕边人,只想安安分分地在侯府伺候主子,将来也能告老还乡。”
她一边说,一边抬起头看向孟行易的眼睛,“二爷始终是长宁侯府的二爷,将来说不定还会前途无量,奴婢不想跟二爷作对,就想治好二爷的隐疾,求二爷宽宥,将来放过奴婢。”
话音未落,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悄然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