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卧房中,孟行易平躺在床榻上,双眼透着阴鸷算计。
陈氏坐在床前,眸色凝重冰冷。
“太子殿下有令,不得为难溶月那个贱人。”
孟行易忽而开口,声音阴测测的,带着几分狠辣。
听到“太子”二字,陈氏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面色微微泛白,低声道:“既是太子殿下的意思,照做就是。”
孟行易嗤之以鼻,道:“不过是个贱婢,死了就死了,太子殿下难道真的会因为她怪罪我,怪罪整个陈家吗?”
“易儿。”
陈氏将他的嚣张放肆看在眼中,不由得紧皱眉头,不认同地说道:“太子殿下自有他的计划,我能要做的就是配合,让太子殿下一切顺利。”
孟行易面色越发难看,幽暗的眼睛里透着冷冽和厌恶,高声质问道:“你是我的母亲还是太子的母亲?!”
“住口!”
陈氏万万没想到,他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话,扬手便是一记耳光,狠狠打在他脸上。
经常不见阳光的孟行易面色苍白,被打了一巴掌后,脸瞬间浮起一片通红。
他眸中透着不敢置信,阴测测地看着陈氏,咬牙切齿地质问:“你打我?我可是你亲儿子,我变成这副模样,难道不是你的错吗?你竟然为了太子打我?!”
陈氏见他还不知收敛,气得面色发白,心口更是像堵了一团湿棉花,一口气迟迟上不来。
“隔墙有耳,你还不明白吗?”她恨铁不成钢,真想把孟行易的脑袋打开看看。
她聪明一世,竟然会养了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儿子。
然,此刻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孟行易的自私和愚蠢已经刻在骨子里。
她必须想个办法,让孟行易远离溶月,绝不能让溶月在他手上出事。
见她心事重重,孟行易也没彻底打消狠狠报复溶月,以发泄他心头屈辱之恨的念头。
上午,明媚的阳光洒满庭院每一处角落。
溶月拨弄着药材,素白小手上亦沾满了药材的独特香味。
孟行止疲倦地走出书房,便瞧见她眉目含笑地站在阳光底下,着一身青色衣衫,十指纤纤,轻柔地晾晒药材。
他一时间有些恍惚。
自姜云来到长宁侯府,他便借机刻意疏远溶月。
他们之间,似乎没有说过什么狠话,但正是如此,不知不觉就疏远了。
她平日仍旧对他恭恭敬敬,但眉目之间尽是不动声色的疏离。
这种感觉让他心中很不舒服。
可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只有他们自己都感觉到,他不再需要溶月,那些野心昭昭的人才不会对溶月下手。
除了凌苍和孟行易。
陈家人数次暗中请神医潜入侯府,为孟行易诊治身体,此事定有孟行易的意思。
孟行易已经开始怀疑溶月了。
亦或是他感觉身体大有好转,已经不需要溶月,才会对她下手。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生根发芽,疯狂生长。
然,不等他冷静下来,长风便神色匆忙地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侯爷,太子殿下来了。”
满心都是药材的溶月忽而手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