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月好不意外。
她不确定孟行易用了什么办法,确定她给的药对他的身体有益无害,但他母子二人对他的态度的确缓和了不少。
孟行易更肆无忌惮地去看三夫人买回来的几个娇媚丫鬟。
今天也不例外。
她微微垂眸,应了声“好”,却在不动声色间翻了个白眼。
色欲熏心的狗贼,整日都惦记着美娇娘,殊不知他早已没了享受的命了。
皇宫,金銮殿上,金碧辉煌。
孟行止面不改色地跪在地上,却挺直了脊梁,一身青衣,衬得他如松如竹,不骄不躁。
然,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大片的淤青中间,被砸出一条长长的伤口。
温热的鲜血从伤口缓缓渗出来,蔓延至棱角分明的下巴,鲜艳的红看得刺眼。
他紧绷着身体,抬头看向高高在上的皇帝。
见他这副模样,皇上愈发恼怒,怒喝一声,起身指着他的头骂道:“长宁侯,莫要以为朕信任你,你就能为所欲为,昨年江南水患,不代表今年、明年甚至以后还会发生水患,你竟敢口出狂言,让朕兴师动众,开辟河渠引水。”
见皇上满眼厌恶,孟行止满心悲凉。
沉默片刻后,他方才对上皇上质问的眼神,道:“每至夏季,江南频频大雨倾盆,五年之中,起码三年会发生水患,无数邻水百姓因此流离失所,若能按照微臣准备的图纸开辟水渠,合理引水,江南必定不会再发生水患,百姓亦能安家乐业。”
孟行止抬高音调,掷地有声地说道。
然,话音刚落,一盏滚烫的茶水瞬间砸在了他的肩头。
灼伤之感瞬间蔓延开来。
他轻轻皱了下眉头,抬眼看向怒不可遏的皇上,道:“江南水渠并不完善,才导致时常出现大大小小的水患,若皇上下令开渠引水,定能以绝后患。”
“好,好的很!”
皇上被他坚定的态度气笑了。
接连三年,孟行止都上书请求开渠引水,闹得沸沸扬扬,今年更是在朝堂上公然威胁他。
不过是些贱民,死了就死了,那都是他们的命。
孟行止却为了那些贱民威胁他,说什么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倘若民心不再,他的皇位也将不稳。
胆大包天!
皇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孟行止,眼神逐渐森冷骇人。
见孟行止态度依旧坚决,皇上冷笑一声,高声道:“长宁侯既心怀天下苍生,不如就替苍生受苦,若你今日受得了一百杖刑,朕就考虑为江南开渠引水。”
孟行止抬眸,与其目光交错。
片刻之后,他郑重其事地向皇上行了一礼,高声道:“臣,欣然之至。”
皇上见他仍不退缩,冷哼一声,便示意小太监将他带下去,杖刑一百。
与之同行的定北将军面色铁青,眼看手臂粗的木杖狠狠打在孟行止的身上,不过二十便皮开肉绽。
他于心不忍,只得闭上双眼,不再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