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切都不尽人意。
如此,他何必愚忠,一再让自己失望。
孟行止眸中掠过一抹淡淡的自嘲,不知不觉间,沉沉地睡去。
翌日,天光大亮。
浓郁的苦涩味道萦绕在鼻间。
他微不可见地皱起了眉头,缓缓睁开眼睛,便对上溶月那双澄澈似水的眼睛。
压在心上的石头在此刻消失了一瞬。
眉头悄然舒展开来,苍白的唇亦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这大概是他能够理直气壮、光明正大地跟溶月靠近的最好机会。
虽然身体不太舒服。
“侯爷,喝药了。”
溶月搅了搅碗中的汤药,一口一口喂进孟行止嘴里。
苦涩在嘴里肆无忌惮地蔓延,甚至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味道。
他抬眸对上溶月那双好看的眼睛,见她眸底有一抹狡黠一闪而过,不由得生出一个念头。
他问:“你不会是在故意捉弄本侯吧?”
溶月无辜地眨了眨眼,轻声说道:“侯爷怎么能这么猜忌奴婢呢?这种药对侯爷的伤势效果最好,奴婢挖空心思给侯爷配的呢。”
说罢,她将药碗放在桌上,幽幽叹了口气:“既然侯爷觉得奴婢医术不行,就另请高明吧。”
这话一出,孟行止当即变了脸色,沉声道:“你就这么不想照顾本侯?”
许是受了伤,孟行止心思敏感了几分,一听溶月这番话,周身气息都压抑了几分。
溶月察觉到他气息的变化,仍不慌不忙地白了他一眼,道:“奴婢可没说,是侯爷认为奴婢的一番苦心是捉弄您,奴婢怕侯爷心生不满,对奴婢痛下杀手,索性换个大夫,奴婢也落得轻松自在。”
“闭嘴。”孟行止听她喋喋不休,当即打断她的话,道:“本侯说了一句,你就说许多句,看来你对本侯当真不满。”
“奴婢不敢。”
二人虽在互怼,但双方之间的气氛却很好。
然,孟行易庭院中,陈氏和孟行易母子二人亦欢欣鼓舞,认定他们的机会来了。
陈氏坐在孟行易身旁,曾满是阴沉的眼睛里透着几分热切。
“易儿,孟行止惹得皇上龙颜大怒,以后就没有皇上撑腰了,咱们却有太子殿下帮忙,将来定能前途无量。”
说到此处,陈氏兴奋地握紧孟行易的手。
相较之下,孟行易就显得淡定多了,面色平静地对上陈氏的目光,道:“母亲不必如此着急,孟行止就算失去皇上的信任,背后仍有许多大臣的支持,陈家一时半会不能动他,我们更无可奈何。”
陈氏面色阴沉了几分。
她当然知道孟行止背后还有其他大臣的支持,甚至比几个不受宠的皇子还厉害些。
但他始终是个臣子。
而陈家背靠太子,太子乃未来天子,孟行止岂能跟天子争。
思及此处,陈氏眸中掠过一抹淡淡的笑意,道:“易儿你说得对,不能心急,可孟行止时至今日,皆是自食恶果,咱们也不能干等着,总要做出点什么,让他焦头烂额,甚至不能再惹皇上不高兴。”
孟行易骤然嗅到她的言外之意,平静的眼睛里透过一抹神采。
“溶月!”
母子二人异口同声道。
阴鸷的眼眸中,密密麻麻的算计悄然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