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月定睛一看,其中一个正是那日差点辱她清白的猥琐男人,另一个则是孟行止院子里的小丫鬟,平日与她关系还不错。
两人身上伤痕累累,奄奄一息地躺在雪地里。
溶月收回目光时,正看到杜嬷嬷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
“认得吗?”
孟行止声音低沉,她听不出这话是在问猥琐男还是杜嬷嬷。
可杜嬷嬷早已吓得两股战战,面色惨白。
而猥琐男好似见到了救星,当即指向杜嬷嬷,一口咬定:“是她,给了我十两银子,让我堵住侯府去青柳巷买点心的小丫鬟,毁了她的清白,就是她这老虔婆!”
“你胡说!”
杜嬷嬷早已面无血色,身子颤抖得愈发厉害,眼神更是飘忽不定,直接跪在了孟行止跟前,“侯爷明鉴,老奴虽然跟溶月有仇,但绝不会做此等逾矩之事。”
“多说无用。”
孟行止抬起脚,金绣黑靴便踩在杜嬷嬷的手背上,无情地碾压。
杜嬷嬷痛得身体抽搐,却不敢叫出声,只能紧咬牙关,狼狈地承受着。
指骨在重力的碾压下,发出咯吱咯吱的碎裂声,杜嬷嬷早已满头冷汗,面容煞白。
陈氏见势不对,当即就要撇清关系,起身道:“行止,稍安勿躁,我近日身子不适,是杜嬷嬷告诉我,怕是有人行了厌胜之术害我,我才让杜嬷嬷去查,结果从溶月房里搜到了厌胜娃娃。”
闻言,孟行止冷哼一声,凛冽目光落在浑身是伤的小丫鬟身上。
小丫鬟打了个寒战,道:“是……杜嬷嬷故意陷害溶月姐姐,让我把厌胜娃娃放在溶月姐姐房里。”
“是你?”
溶月方才平静几分的心再次微微抽痛起来。
这小丫鬟年初才入府,平日胆小怕事,总被人欺负,她想到刚入府的自己也是这般孤立无援,便帮了她一把。
没曾想随手扶持,竟成了刺向她的最锋利的刀。
她的信任,终究喂了狗了。
小丫鬟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只躺在地上,低声抽泣着,求孟行止饶她一命。
孟行止微微俯首,清冷的眼睛里带着几分淡漠,“既然你是受害者,就交给你来解决,这个小丫鬟忘恩负义,背叛、陷害你,要如何处置?”
溶月眼底掠过淡淡的诧异,可很快,失望和恨意就将这些情绪掩盖下去。
血肉模糊的腰背、扎着绣花针的十指,每一处都疼痛难忍。
可相较于身上的痛,那颗想要保持善意的心更痛。
她和她的家人,皆是心善之人,总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散发属于他们的一点点善意。
然,她失去了最温婉的姐姐,最疼爱她的爹娘。
如今她入了侯府为奴为婢,乖顺、听话,却依旧遭人背叛、陷害,百般折辱,如果不是孟行止及时回府,她的小命也保不住了。
终是她天真了。
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小小的四方天地里,亦吃人不吐骨头。
要想为姐姐报仇,要想彻底摆脱这里的牢笼枷锁,她就必须狠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