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行止微微眯起眼睛,眉头轻拧,面色愈显凝重,“陈家小公子?”
溶月轻颔首,声音绵软却格外认真地说道:“三老爷的症状看似像感染风寒,但毒性一直侵蚀他的身体,时间长了,药性便会增强。”
结果,不言而喻。
孟衡与陈氏、孟行易有仇,但陈家无利而不往,在孟衡回京途中下毒,必然有所图谋。
想罢,孟行止清隽冷厉的脸上多了几分凌厉之色。
“若没有本侯允许,不得随意出府。”
他向溶月扔下这句话,拂袖大步流星地向庭院外走去。
溶月不想招惹事端,出府之后,在遍地名贵的京城,随便一位小姐公子就能碾死她。
陈氏去世的风头已过,孟行易在府中安分守己,几乎成了一个透明人。
若能抓住时机,或许真能除掉孟行易,再逃之夭夭。
她心事重重地回到卧房,将放置在枕头下面的医书拿了起来,素白指尖轻轻抚平书面上的皱褶,这才翻开,找到其中一页。
上面记载的正是孟衡所中之毒,后一页则是解毒之法。
她起身来到窗前,轻挽衣袖,将密封罐子里的药材取出,按照解毒药方一一配比。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解药就配好了。
她告诉林氏和孟衡,会在明日将解药配制好,给他们送去,便决定明儿个一早亲自送过去。
吃进肚子里的东西,若被有心人拿捏,下药的功夫,就会变成穿肠毒药。
翌日清晨,溶月起了个大早,按照惯例,随长风打了一套拳,这才将解药送去东边小院。
孟衡服下解药后,不到一个时辰,面色便红润了几分,加上满头白发被梳得一丝不苟,整个人都透着儒雅温和。
“夫君,如何?”
林氏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逐渐红润的脸,丹凤眼里满是关切。
孟衡轻咳了几声,捂着胸口,并未察觉到任何不适之处。
儒雅稳重的脸上多了几分欣喜,握住林氏的手说道:“没事了。”
夫妻二人此次回京,任重道远,可不能因此倒下。
若非溶月及时发现他身中奇毒,会逐步侵蚀他的身体,还不知道这具身体会糟糕到何种地步。
孟衡意味深长地看向溶月,语重心长地说道:“在长宁侯府当个丫鬟,倒是屈才了。”
“三老爷说笑了,奴婢在长宁侯府,安稳长乐,又有侯爷体谅,日子过得舒坦自在。”
她笑得温和乖顺,澄澈的眸子里满是真诚。
乍一眼看去,旁人当真以为她在长宁侯府当丫鬟还如此轻松自在。
然,孟衡和林氏对侯府近年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自然不信她的话,只是二人没有戳破,夸她医术高超。
“既然三老爷平安无事,奴婢就先退下了。”
溶月自知心眼不敌二人,福了福身子,就要告退。
“真巧,我听闻三叔身体不适,特意前来探望,遇到溶月你了。”
坐在轮椅上的孟行易面带微笑,在庭院门口,堵住溶月的去路。
她又福了福身子,“二爷。”
从前总笑得色咪咪的,如今身子出了问题,清心寡欲,又瘦了许多,看起来没那么猥琐了。
但被那双眼睛盯着,仍让她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