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暗暗松了口气,脚步飞快地走向最角落的房间,轻敲房门,眉眼间尽是小心翼翼。
“画凝,她愿意一试,你也鼓足勇气,试试吧?”
她轻声劝道,想到女儿往日因容貌尽毁,日日愁眉不展,茶饭不思。
她在西北遍请名医,也没能治好女儿的脸,女儿也逐渐失去希望。
但她总觉得,溶月有几分能耐,说不定能治好女儿的脸。
正当林氏绞尽脑汁,思考如何劝孟画凝出来时,房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母亲不必劝我,我愿意让她治。”
清冷的声线略显柔软,仔细听,还带着几分无奈。
溶月闻言,抬眸看去,便瞧见一身穿浅蓝色春衫的女子戴着面纱,平静地站在门口。
林氏闻言,亦松了口气,笑吟吟地应了声好,转头看向溶月,道:“溶月姑娘,你快给我家画凝看看。”
孟画凝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示意溶月先进房间。
溶月福了福身子,随她的邀请,进了房间。
不等林氏跟着进门,孟画凝便率先进门,挡在林氏跟前,秀丽的眉轻轻皱起,道:“母亲您就别进去了,也别抱太大的希望。”
语调波澜不惊。
孟画凝早就做好心理准备,她这张丑陋不堪的脸,怕是再也治不好了。
林氏在原地愣了片刻,孟画凝就把房门关上了。
溶月环顾四周,才发现孟画凝的闺房可谓是遍地黄金。
墙上挂的字画皆是名流大家的真迹,用的茶盏也是最上等的白玉茶盏,还有一整面的玉屏风,就连窗边遮挡光线的纱帘都加了一层蝉翼纱。
孟画凝见她眼底满是震惊,却没有半分贪婪,心中生出几分好感,淡淡地饮了一口茶,道:“喜欢什么,尽管挑,就当我给你的诊金。”
溶月的思绪骤然被拉扯回来,回头看向孟画凝时,孟画凝正看着她。
她吟吟一笑,道:“三夫人已经跟奴婢谈好诊金,奴婢不能再收画凝小姐的诊金了。”
孟画凝白了她一眼,道:“我母亲给的诊金,须得你治好我的脸,你恐怕拿不到。”
溶月微怔,目光落在她蒙着面纱的脸上,澄明如水的眸子里带着几分好奇。
她本想尽力一试,如今孟画凝认定她无能为力,反而激起了她的胜负欲。
沉吟片刻后,她才试探性地问道:“画凝小姐何不让奴婢瞧瞧,或许奴婢真的有办法呢?”
“我母亲遍请名医都毫无办法,你有什么办法?”
孟画凝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也罢,让你看看也无妨。”
她一边说,一边揭下面纱。
面纱下的真面目,让溶月倒抽一口冷气。
并非是因为这张脸过于丑陋,而是脸上几道狰狞的疤痕足以证明,孟画凝毁容时遭受了多么大的痛苦。
本该光洁如玉的脸颊上,有一条从额头蔓延到下巴的骇人伤疤,如同扭曲的蜈蚣趴在脸上,看得人心惊胆战。
除此之外,还有几条大小不一的伤疤,纵横交错,狰狞恐怖。
在她打量孟画凝时,孟画凝亦在打量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