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太子昏迷的消息就传遍京城。
太医院所有太医皆跪在东宫,把头拴在腰间,战战兢兢地为凌苍诊脉。
然长宁侯府中,正一片祥和。
没有陈家插手捣乱,没有孟行易发疯,人人安分守己。
接连半个月,都风平浪静。
然,正值老夫人过寿,长宁侯府上下,皆各司其职,忙得脚不沾地。
溶月亦被孟行止安排为老夫人准备几道药膳,近来老夫人身子孱弱了许多,若能吃些味道好的药膳,调理身子,自然是最好的。
她整日翻看医书,又研究新的菜式,确保没有药的苦味,还能保持药性,绞尽了脑汁,准备了几道色香味俱全的药膳。
寿宴当日,按照老夫人的意思,并未大办。
然,陈家算是长宁侯府名义上的亲家,自然要派人上门贺寿。
还有秦姒白这个未来孙媳妇,亦备了厚礼,上门探望。
除此之外,还有孟家亲近的族亲。
偌大的园子摆了几桌,亦显得有些狭窄了。
溶月早早准备好药膳,以孟行止的名义送到老夫人跟前。
一贯在老夫人身边伺候的孟诗婉乖顺地坐在老夫人身侧,笑吟吟地看着几道精致的药膳,道:“还是大哥孝顺贴心,特意为祖母准备药膳,给祖母调理身子,待大哥成亲生子时,祖母定然身体康健,健步如飞,还要帮忙看顾您的重孙儿呢。”
她这番话说到老夫人心坎儿上了,听得老夫人熨帖不已,亲昵地拍了拍她的手,夸道:“就你嘴甜。”
话音刚刚落下,一道窈窕纤瘦的身影便缓缓向众人走来。
候在角落的溶月抬眸一看,正是平日不喜出门的孟画凝。
她今日仍戴着面纱,身着碧青色春衫,腰间挂着一块质地温润的白玉玉佩,头戴同色玉簪,步伐款款,优雅端庄地来到老夫人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
见来人是她,老夫人眸底笑意淡了几分。
她并不喜欢庶出的孟衡,加上孟衡一家与她亲孙子孟行易有仇,她对孟衡一家的防备就更重了。
此前孟行易身中奇毒,虽保住了性命,但一直没找到下毒之人,如今她还惴惴不安,怕稍有不慎,她又白发人送黑发人。
孟画凝亦有自知之明,面对老夫人时,眼中并无多少亲近,从贴身丫鬟手中接过上等红木雕刻而成的礼盒,交到老夫人手中,道:“祖母安康,画凝祝祖母福寿绵长,寿比南山。”
“有心了。”老夫人轻轻一笑,目光从她戴着面纱的脸上掠过,眉宇间多了几分黯然,“你遭了大罪,也不要整日待在闺房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时常出来走走,对你也有好处。”
“画凝记住了。”孟画凝行了一礼,清冷的眼眸中多了几分真切的笑意,“画凝会时常出门散心的。”
“那就好。”
老夫人并非大恶之辈,防备孟衡一家,却又心疼孟画凝毁了容貌。
本该是如花似玉的漂亮女子,却被毁了容貌,不敢见人。
从前,她也是个飒爽的小姑娘呢。
老夫人暗暗叹了口气,心知孟画凝早已到了议亲的年纪,因她爹娘皆是庶出,而她自己又毁了容貌,一直无人上门提亲。
沉吟片刻后,她便盘算着之后为孟画凝挑选几个门第、人品都不错的儿郎,看看是否有眼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