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候多时的孟诗婉见到她,立刻站起身来,眸中带着几分焦急,“你快给祖母瞧瞧,身体可有什么不适,自从齐嬷嬷被送走后,她一直不愿意说话,也吃不下东西。”
孟诗婉最为亲近老夫人,眼看老夫人食欲不振,生怕她再有什么问题。
然,溶月挽起袖子,素白小手轻轻搭在老夫人的手腕上。
脉象虚浮,却没有其他症状。
她不由得叹了口气,道:“老夫人这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奴婢无能为力。”
这话一出,孟诗婉微微一怔,不由得想起齐嬷嬷。
老夫人跟齐嬷嬷自幼一起长大,表面是主仆,其实说她们情同姐妹也没错。
谁也想不到,齐嬷嬷竟然对老夫人下手了。
溶月紧抿着唇,沉默了好一会,方才开口:“老夫人,真相大白亦是一种解脱,奴婢虽然不清楚事实真相到底如何,但对您和齐嬷嬷而言,真相大白,也不用再为了曾经的事情坐卧难安了。”
绵软的声音带着几分温和的安慰。
无形之中,说破了老夫人的心思。
方才还双眼紧闭的老夫人倏然睁开眼睛,略显浑浊的双眼泛起无尽的哀伤。
可片刻之后,老夫人幽幽地叹了口气,夸道:“你小小年纪,倒是想得通透。”
她乖顺温驯地笑了笑:“奴婢班门弄斧罢了,老夫人心胸开阔,想必早就想明白了,只是舍不得放下。”
“罢了。”老夫人撑起身子,慈爱地看向孟诗婉,道:“备饭菜,我饿了。”
这话一出,孟诗婉脸上顿时有了笑容,立刻唤来下人,多准备一些老夫人爱吃的菜,多吃一口也好。
溶月又给老夫人开了一些健脾开胃的药,还写下几个药膳的方子,道:“老夫人每日多吃两口,佐以药膳,这些日子的亏空好歹能补回来些许。”
她并未把话说死,毕竟老夫人年事已高,受了磋磨,无法像年轻时候那样,恢复到最佳状态。
多吃些,配合各种补药,能补回来多少是多少。
孟诗婉和老夫人亦明白这个道理,并未多问。
然,正当溶月准备离开时,一个丫鬟就面色凝重地走了进来,扑通跪在老夫人跟前,道:“老夫人,齐嬷嬷她,死了。”
老夫人手中的帕子悄然飘落在地。
苍老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面容惨白如纸。
孟诗婉满脸担忧地看着老夫人,沉声问道:“大哥不是派人护送齐嬷嬷离开京城了吗?”
丫鬟摇摇头,小心翼翼地看着老夫人,道:“奴婢也不清楚,只知道齐嬷嬷死得极为惨烈,手脚尽废,双目被挖……”
“住口!”
孟诗婉骤然拔高音调,打断了丫鬟的话。
没看到祖母都快昏过去了吗?这个丫鬟竟然还敢刺激祖母。
她面沉如水地盯着丫鬟,随即向她的贴身丫鬟和溶月使了个眼神,二人顿时明白过来,拦住了那个丫鬟。
孟诗婉则小心翼翼地安抚老夫人的情绪,直到她情绪稳定,方才松了口气,转身便带着那个丫鬟走出卧房。
丫鬟吓得瑟瑟发抖,瘦弱的身子在微风吹拂下,轻轻颤抖起来。
“谁让你来的。”
孟诗婉饮了一口清茶,目光锐利如刀,恨不得将她所有小心思都看穿。
丫鬟强装镇定,却难以掩饰面上的惨白之色,嘴唇轻轻哆嗦着,说道:“奴婢偶然听闻,想着老夫人对齐嬷嬷如此看重,最后反被下药,就想告诉老夫人,齐嬷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