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敛了心底烦躁,早知溶月是个没良心的小东西,一开始便是奔着孟行易的命来的。
对他百般依赖、讨好,皆是为了找个靠山。
他还是长宁侯呢,还是她的靠山,她怎么不愿意用了。
孟行止越想越烦,胃口全无,当即放下碗筷无,语调淡然而疏离,道:“本侯今日不回来用饭。”
“是,奴婢记住了。”溶月乖顺地行了一礼,俏白的小脸木楞楞的,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
见她沉默寡言,孟行止心中愈发堵得慌,薄凉地扫了她一眼,拂袖而去。
溶月不动声色地摸了摸鼻尖,不懂他好端端的,为何又生气了。
她平日乖顺听话,尽职尽责,孟行止还有什么不满?
难道他知道孟行易时日无多了?
溶月轻轻皱起眉头,大仇迟迟不报,就像一座巨山压在她心上,让她夜不能寐。
一声叹息悄然消散在空气中。
她捧着新鲜瓜果,送去香堂。
出来时,却见陈慷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目光森然凌厉。
她福了福身子,垂下眼眸,态度疏离地行了一礼。
然,不等她离开,陈慷就拦住她的去路,炯炯有神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
溶月抬起眼眸,坦然地看回去,道:“陈二爷有事?”
陈慷忽而轻笑出声,道:“你给的药,当真能治好易儿?”
平淡的语调听不出喜怒。
溶月扬起眉梢,眉眼间勾勒着自信:“只要按照奴婢所说,循序渐进,自然能好。”
“你就不怕他好了,跟你翻旧账?”
“怕啊。”溶月展眉,“那也要二爷不再需要奴婢才行。”
“好一个不需要。”
陈慷嗤笑出声,今日没白跑一趟,见识了这个小丫鬟的决心。
正当他准备离开时,溶月却拦了一步,眼神中带着几分严肃,道:“陈二爷,您近日换的熏香,怕是专门找人寻的吧?”
陈慷骤然盯着她,双眼锐利如刀。
“小小年纪,倒是有什么说什么,胆大包天。”
她微微一笑,道:“奴婢没别的意思,只是想提醒陈二爷,过犹不及。”
话音落下,她福了福身子,率先离开。
一路随处可见小小的水洼,她踩着小碎步,回了庭院。
黄昏时分,溶月刚做完手头上的差事,便听见几个丫鬟小厮窃窃私语。
她仔细听,隐约听到孟行止和美人两个词。
孟行止回来了?
她起身准备去迎,却听见一声娇俏妩媚的“侯爷”。
心跳骤然一顿。
她立刻站起身来,快步走向庭院门口,见孟行止与一个容貌昳丽的女子并肩而行,那女子吊着嗓子,身子几乎要贴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