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侯府中。
陈氏没能让溶月为孟行易陪葬,也没能让另外几个丫鬟为孟行易偿命,只能把孟行易下葬。
原本期待孟行易能够出人头地,压孟行止一头,谁知他就这样死了。
死在女人的床上。
从此以后,百姓再提起孟行易时,只知道长宁侯府的二爷死在女人的肚皮上,死得极不光彩。
陈氏每每想到这一幕,就感到无比的心痛。
她精心养大的儿子,就这么被人无声无息地害死了,她还找不出证据证明,孟行易是被人害死的。
满是白色的灵堂里,陈氏看着孟行易的牌位,眼泪簌簌地掉落。
夜深人静之际,她独自守在孟行易的牌位前,黯然垂泪。
孟行易说的对,她就是没用,竟然连报仇都做不到。
溶月迫不及待地赎身,准备离开长宁侯府,若说背后没鬼,她绝不相信。
无妨。
她毕竟还是长宁侯的母亲,要针对溶月这个贱人,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思及此处,陈氏的心情才缓解了几分。
翌日,天蒙蒙亮。
彻夜未眠的溶月将调配好的几瓶药送到孟行止的卧房中。
有伤在身的他早已醒了,正半坐在床上,极为认真地看书。
听到开门的动静,他忍不住抬头看去,就对上溶月那双满是小心翼翼的眼睛。
没想到被抓个正着,溶月俏脸不由得泛起了淡淡的粉色,踩着小碎步,慢吞吞地来到孟行止床前。
“奴婢是来告辞的。”
她眸色凝重地看向孟行止,声音温软却坚定:“奴婢多谢侯爷的照顾和宽容,这是奴婢为侯爷重新调配的药,瓶子上面贴了用法用量,侯爷按照上面写的使用就行。”
孟行止从她手中接过瓶子。
光滑冰冷的瓶身跟温热的手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眉梢微挑,如漆似墨的眼睛里透着几分打量:“你连夜做的?”
“是。”溶月乖乖点头,“希望能帮上侯爷,以后奴婢不能再为侯爷分忧,奴婢祝侯爷平安顺遂,万事如意。”
话音落下,她双手合拢,向孟行止郑重其事地行了一个大礼。
眉眼之间,尽是真诚,丝毫不见平日的狡黠。
孟行止并未说话,只目光沉沉地看着她,直到她转身离开,并且贴心地关上房门,他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
她要去走她的路了。
从此以后,各不相干。
他紧紧攥着溶月最后给他送来的药,唇角勾起一抹牵强的笑。
走了也好。
他再也不用费心遮掩他对一个小丫鬟的感情,更不用担心她会因此受伤。
时间长了,他就什么都忘了。
另一边。
溶月带着她沉甸甸的包袱,光明正大地走出长宁侯府。
一道熟悉的身影正等着她,见她来,便笑吟吟地走上前来。
“三小姐。”
溶月轻唤一声。
孟诗婉便拿着一个小包袱来到她面前,温声细语地说道:“听说你早走了,我来送送你,之前多亏了你,护住了祖母,还治好了祖母的头疼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