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势如何?”
皇上目光锐利,宛若展翅翱翔的鹰隼,盯上了他的猎物。
孟行止不动声色地活动了一下身子,应道:“好得差不多了,多谢皇上关心。”
“关心?”
皇上闻言,眼底掠过一抹嘲讽,“长宁侯,你应该明白,君臣有别,朕信任你,不代表你可以无法无天,目中无人,上次的事情,朕就当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此去江南,必须将水患彻底解决,倘若留有后患,提头来见。”
孟行止微微垂首,狭长的眼眸中透着冷冽算计。
然,再抬头时,他面上满是感激之色,道:“臣,谢主隆恩。”
见他这番模样,皇上冷哼一声:“今日之事发生得太过突然,朕不相信会如此巧合,几个难民竟然能出现在朕上香祈福的路上,此事,你也查查。”
说话时,皇上锐利的目光依然落在孟行止身上,恨不得将他所有思绪都看穿。
可他仍旧诚惶诚恐的模样,让皇上看不出分毫问题。
走出御书房后,孟行止远远看到太子凌苍站在树荫底下,阴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其中藏着几分狠辣和算计。
他面色平静,大步上前,向凌苍行了一礼,“臣,参见太子殿下。”
凌苍鼻子里发出嗤声,冷漠地盯着孟行止,沉声道:“孤竟没看出来,长宁侯如此手段滔天,竟然悄无声息地把难民送入京城,公然拦住父皇的路。”
他平静地对上凌苍的目光,语气淡然道:“臣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此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凌苍绝不可能在一时半会间查明。
他索性装傻充愣。
凌苍看在眼里,咬牙切齿骂道:“别以为孤离开京城,你就能顺心如意,去江南的路很长,长宁侯能不能活着回来,尚未可知。”
话音落下,凌苍阴狠地扫了他一眼,气势汹汹地离开了。
孟行止心中没有半点惶恐,甚至淡定地掸了掸衣裳上面的尘土。
待他大步流星地走出皇宫,登上马车,却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长宁侯此举,真是好棋。”凌术把玩着矮桌上的茶盏,好看的眼睛里隐藏着几分算计。
孟行止将其尽收眼底,面上却没有半点波澜,镇定自若地坐在凌术对面,自斟自饮。
“三皇子殿下这话,臣听不懂。”
他依旧装傻。
凌苍看出来了,凌术亦看出来了。
相较于凌苍的气急败坏,凌术显得淡定许多。
他将一块木牌随意放在孟行止面前,道:“太子手段狠辣,长宁侯此行跟他一同前往,定然艰险万分,本殿知道长宁侯手眼通天,定能自保,但仍想尽一份力,若长宁侯遇到麻烦,可用这块牌子,寻一条活路。”
孟行止接过牌子,瘦削的指尖轻轻从牌子上的术字上掠过。
片刻后,他忽而轻笑一声,抬眸看向凌术,问道:“三皇子殿下就不怕臣活着回来,成为三皇子殿下的敌人吗?”
“恰恰相反。”
凌术眼神中透着野心昭昭。
他希望孟行止活着回来,最好能让凌苍在江南摔个大跟头,被父皇问罪。
届时凌苍的太子之位不稳,他又在京城笼络人心,最后皇位花落谁家,可想而知。
相比于凌苍,孟行止不过是个忠心耿耿、不愿意站队的臣子,绝不会跟他争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