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坐下,陈氏陡然抓住她的手腕,试图将她拽走。
溶月另一只手轻捻银针,在陈氏的手腕上扎了一下。
陈氏惊呼一声,便紧皱着眉头,惶恐不安地收回手。
“夫人有病就去排队,没病请尽快离开,这是医馆,并非长宁侯府。”
她冷眼看着陈氏,清冷的目光看得陈氏心生不安。
陈家的消息绝对不会错,皇上绝对不会放过昨日那几个卑贱的难民,更不会放过溶月这个自作多情的贱人。
可为何她没死?!
陈氏站在原地,目光幽冷阴鸷地盯着溶月忙碌的身影,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如芒在背的溶月刻意忽略了陈氏的目光,淡然地为一个老人家诊脉开药。
待孟画凝不动声色地将陈氏送走,她才暗自松了口气。
陈氏定然知道昨夜的刺杀,甚至是昨夜刺杀的推动者。
从孟行止昨天的态度来看,刺杀的幕后主使必定不是简单货色,甚至是孟行止都得罪不起的人物。
思及此处,溶月面色骤然一变。
是那位!
她抓药的动作微微一顿,难怪孟行止昨晚那么急切。
江南难民一事,牵扯太广,孟行止想要得偿所愿,必须跨过皇上那一关。
思及此处,溶月倒抽了一口冷气,意识到陈氏在昨夜的刺杀中,也不过是个不值一提的小角色。
或许,陈氏早已猜到祖孙三人难逃一死,故意把他们引到她的小院外面,让她收留几人。
如此一来,刺杀祖孙三人时,捎带手就把她除了,斩草除根。
阴鸷情况愈发复杂了,溶月敛了心底震撼,面色平静地抓药。
另一边,孟画凝态度强硬地将陈氏送回长宁侯府。
二人刚刚走进陈氏的庭院,陈氏陡然转身,气势汹汹地给了孟画凝一巴掌。
清脆的耳光响彻庭院,几个丫鬟正欲迎上来,就被这一幕吓得不敢动弹。
孟画凝的头微微偏了几分,微风拂过,面纱随之掉落。
光滑如玉的俏脸赫然出现在陈氏的视线中。
陈氏死死盯着她的脸,不敢置信地上前几步,凑到她面前,宛如看到什么恐怖的事情。
沉默良久,陈氏才咬牙切齿地问道:“你的脸怎么好了?”
“是啊,我的脸怎么好了呢。”
孟画凝站直了身子,明亮灿烂的眼眸中,掠过一抹淡然的嘲弄。
“我应该被毁掉容貌,在闺房之中,被人戳着脊梁骂貌丑无颜,最后在大伯母和陈家的算计下,嫁给陈家人,再让陈家,一步步侵吞我家的万贯家财,对吗?”
她冰冷的眼神好似千万根针,毫不留情地戳破了陈氏最后的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