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意好似被大风吹散的乌云,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再看向孟行止时,双眼熠熠生辉。
“侯爷无须担心,我如今跟侯爷毫无关系,就算做错了事情,也不会牵连到侯爷的。”
又绵又软的声音里,却透着难以说通的倔强。
孟行止没好气地扫了她一眼,沉声道:“所以,你就如此胆大包天,不怕把你自己赔进去吗?”
“那侯爷想让我怎么做?拒绝为太子殿下看诊,让他砍了我的脑袋?”
溶月说着,没好气地戳了戳自己的额头,继续说道:“我身系爹娘和姐姐的供奉,只想活得长久一些,再长久一些,别让爹娘和姐姐在底下断了供奉。”
话已至此,孟行止眸光闪烁了瞬间,又恢复如常。
而她继续说道:“我当然知道太子殿下不好惹,正是如此,我才不能随意拒绝太子殿下的要求,否则,侯爷能为我承担后果吗?”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孟行止,眼神中透着难以察觉的期待。
不出所料,孟行止毫不犹豫地撇清了二人之间的关系。
溶月亦咬破了嘴角,鲜血一涌而出,浓郁的血腥味在口腔中肆无忌惮地蔓延开来。
顷刻之间,她心底为数不多的期待,再次化为齑粉。
她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地对上孟行止隐忍的目光,唇角勾起一抹清浅笑意。
她道:“侯爷放心,我不会因为从前那点情分,就让侯爷一而再的为难,侯爷能将我的卖身契交还于我,还为我寻一处安身之所,我很感激。”
话音落下,溶月双手合拢,郑重其事地向孟行止行了一记大礼。
孟行止将她眼底的失落看得一清二楚,心底也悄然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他这一路太过艰辛,绝不会允许任何人成为他此行路上的绊脚石。
她亦是如此。
故而她只难过了片刻,便镇定地对上孟行止清冷的眼神,巧笑嫣然地说道:“时辰不早了,我还要去看望太子殿下,就不跟侯爷闲话家常了,请侯爷先出去吧。”
她该洗漱更衣了。
孟行止目光晦暗不明地看了她最后一眼,方才拂袖而去。
溶月心中早已掀起了滔天巨浪,却又在孟行止离开的瞬间,平静下来。
她与孟行止之间,隔着难以跨越的天堑。
与其费尽心思越过去,不如各自安好。
也省得她费心费力。
收拾好后,溶月便去了凌苍的卧房,见凌苍面色仍旧有些苍白,她便提议,再住一晚,等凌苍身体好些了,再继续赶路。
凌苍毫不犹豫就答应了,还让溶月为他熬药。
刘公公在一旁看得一清二楚,生怕溶月在凌苍的汤药里下了不该下的东西,要了凌苍的性命。
然,溶月眼皮子都没掀一下,丝毫没把刘公公的紧张放在心上。
待凌苍睡下后,她便跟刘公公打了声招呼,独自出去闲逛。
他们如今身在钦州城,此处繁华热闹,人声鼎沸。
随处可见喜笑颜开的百姓,街道两旁还有许多商贩叫卖。
但她出来的目的并非为了闲逛,而是她药箱里的药材不够了,出来寻摸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