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起看向周围。
有的学生已经进入了学习状态,还有一些却一脸紧张甚至愤怒地翻着自己的课桌,或者跟其他人交头结尾不知道在商量什么。那个转校来的女生,名叫谭娇言的,正皱着眉头往这边看过来,似乎有什么疑问。
刘今盯了新一一眼,他露出那腻人的笑脸道:“不能怨我,谁知道他会这么快下手,我都还没来得及看。”
刘今哭笑不得地转过头,拿出早读的课本研究了起来。她要抓紧时间把这学期的书看完,然后挤出时间来准备自己的新设计上市。
这个时间有的老师会来看着,有的则不来。今天早读是语文,班主任现在正跟李蕊同学在办公室呢,所以谭娇言看看窗外觉得没什么危险,便径直走了过来,站到新一的桌前蹲下来。
“我昨晚放学后放到你书桌里的那封信你看到了吗?”她压低声音问,但刘今还是能听到。
只听新一用他那不咸不淡的口吻说:“什么信,我不知道。书桌里没有,估计已经被人翻走了。”
刘今想回过头踹这小子两脚——没看谭娇言已经快崩溃了吗,干嘛还要说得这么无情。
果然,谭娇言的声音紧张起来:“糟了肯定被班主任拿走了,哎呀,怎么办?”眼见她的声音里夹了哭腔,周围的学生都往这面看。不知谁喊了一句:“老师来了。”她便赶紧跺跺脚跑回了座位。
那人没撒谎,班主任是来了,身后还跟着哭红了眼睛的小李蕊。
教室里的读书声顿时安静了下来。
班主任走向讲台,硬是拉着别别扭扭的李蕊也站到了讲桌旁。
他手里一沓信封摔到了讲桌上,啪地一声惊吓了不少人的神经。
“都听着,以后再被我发现有这种事,就跟李蕊一样,请家长这次那些同学我先给你们留点面子,暂不点名,但下次再被我发现绝不姑息小小年纪整天恩啊爱啊的,丢不丢人,你们的父母花钱就是让你们过来干这种事情的吗?还好意思哭,哭什么哭,还有脸哭,不想想你们爸妈在家里拼死拼活都干活多辛苦,你们可倒好,不认真学习谈恋爱谈得倒挺滋润不拉不拉……”
这似曾相识的话语勾起了刘今前世的回忆。这种事情她当时看得太多,已经麻木了。不过同桌倒是很不屑地小声嘟囔了一句:“真丢人”
刘今诧异地看了一眼同桌——她叫刘小凤,是在自己的赞助下免于退学的学生之一,军训快结束的时候才来的。她长得又矮又壮实,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头发好像很多年没洗的样子——这些刘今都能理解,他们那些地方洗澡都成问题,所以对个人卫生并不讲究。唯一让刘今在意的是,这个同桌似乎对自己有些意见,平时根本不跟自己搭话,只是在知道了自己是全市第一后投来奇怪的一眼,然后便没了下午。平时即使遇到有不会的问题,她宁可舍近求远去问其他人,也绝不会来问自己一句话。
刘今一直不明白是什么原因,现在听见她对李蕊事件的评价,又想到自己平常跟身后的新一太过亲密,便以为她是误会了两人的关系,所以才对自己有意见。
但新一不这么认为。
“现在大家都知道我们是亲戚,走得近一点谁都不会多想。再说你的成绩一直这么好,她没有理由因为这些事情排斥你。肯定还有其她原因,不如不直接问她好了。”
“问她?”刘今看了一眼把头埋在书里的刘小凤,摇摇头,算了吧,问了她也估计是懒得答话而已,还是不要自找没趣了。
李蕊被勒令收拾东西回家请家长,请不来的话她也就别想回来上课。那些咱被老师列入黑名单的人都被一一喊去了教室训话,女生居多,刘今诧异的是,江笑也在其中。
“她不会也给你写过情书吧?”刘今看着江笑低着头跟老师走出去的背影问新一。
新一装作思考的样子想了一会儿道:“想不起来了,那一阵我的书桌里每天都会多出很多信封,谁知道是谁放的,我没看也没管,估计都被老孙收去了吧。”老孙是新一对班主任的称呼,他觉得班主任下巴上那一撮小胡子特显老,便这么喊他。
刘今白了白眼睛咬牙切齿地说:“算你狠,班里半数女生都要让你得罪了是不是还有其她班里的?”
“应该有,我的魅力大嘛谢谢姐姐夸奖,不客气”
刘今回过头继续画图线。不一会儿,江笑瘪着嘴回来了。她幽怨地看了无动于衷的新一一眼,走到谭娇言身旁说了一句话,然后坐回位子上用书挡着脸不理任何人的询问。随后谭娇言也垂头丧气地走出了教室。
刘今懒得再回头看新一,便低头继续作画。
谁知一会儿谭娇言回来后,却径直走到她身边,中指敲敲她的桌子:“班主任让你过去一趟。”
刘今抬头看到的是一张比江笑还幽怨的脸,虽然是对着自己说话,眼神却在自己后方。
刘今无奈收起东西走了出去,临出门前看到谭娇言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转过身面对着新一。她很想留下来看这出好戏,但那样幸灾乐祸的意图就太明显了,况且班主任还在那里等着,只能不舍地关门离开。
班主任想问她愿不愿意当个课代表之类的,她又推却了。孙安平也没再强求,这两天各科的老师都有意安排了一场考试,刘今的成绩又是拔尖,看来她跟那个展令云真的只是亲戚而已,这样他也就放心了,不再怀疑两人的关系。
回到教室门前,眼见快下自习了,刘今怕谭娇言还在自己的位子上不好意思赶人,便没进教室,站在走廊上构思新的图纸。
这时周铭推门走了出来,站到她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