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花仙子其实已年届花甲,乃是江湖最淫毒的女魔,三十年来淫孽遍天下,吸取男人元阳,从来不留活口;所以武林中人但闻桃花仙子大名,却抓不道她害人的真凭实据,无可奈何。她功力奇高,桃花坳是她名义上的落脚之地,其实她极少在家,去找她晦气的人只有白跑了事;即使找着她,也不见得奈何得了这女魔头。
她绝不能让清虚子活命,奋起急迫,她功力虽高出清虚子多多,但这一带林深草茂,四处怪石如林,老道只在这儿贴地急窜,视野有限,她枉自白费心力。
不久,老道被迫得逐渐往山巅移。山顶是一片参天古木,空隙仅存狐免,白天里林中阴森,晚间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老道往林中一窜,岂知桃花仙子已经先到林下,他百忙中凌空纵起,想由林顶逸入。
“还不乖乖听话?”桃花仙子娇叱—声,跟踪直上,蝉纱一挥,猛卷老道后腰。
老道.已感到劲风压体,身形疾转,大吼一声,双掌齐推,武当绝学“一卷掌”全力施展,以半甲于修为的内家真力作孤注一掷。
“蓬”一声闷响,老道像只断了线的风筝,向后直飞五丈之遥。
桃花仙子身形略顿,猛将蝉纱向后一振,身形急射,扑向半空中的清虚子。
老道无暇思索,半空中手足齐推,“怒鹰翻云”身法向后急翻猛射,只听他惊叫一声,身躯向黑沉沉的山顶后无底深渊飞坠而下。
桃花仙子屹立在崖旁树梢头,发出一声媚笑,向黑沉沉的深渊娇唤道:“道爷,这是无量山无量潭,深有百丈,鹅毛不浮,你倒落了个全尸,有福里!”
声出人闪,返奔无量道院,这时已是五更将尽,天泛鱼肚白了。
天将破晓,大道上六名少林僧人去而返回,快逾狂飙向无量道院赶来。
一声夜鸦尖鸣,发自左侧山湿,无量道院中本来灯火辉煌,突然全部熄灭。
六名僧人急急赶到,已不见广场中的车马,领头的和尚抢入大殿,火折子一亮,他合掌念说道:“阿弥陀佛!贫道晚来了一步。天魔夫人,你这淫恶女妖终将自食其果,报应不远。”
另五名和尚呆立在殿门外,全皆低首垂眉合掌念佛。
大殿中,有四具赤裸裸的无头尸体,血尚在汩汩流出,找不出任何可资辨识身份之物。
而空间里,尚留动着一缕余香。
“师弟们,我们埋了他们,再上武当报讯,少林弟子也将找那女魔为江湖除害。”
和尚一面说一面走近尸体。
“师兄,似乎有一位道友脱险了哩!”一个和尚叫。
为首大和尚检视了四具尸体,良久方沉声道:“素女玄牧吸髓功,这是失传已久的至淫霸道房中术;四位道友先被吸尽元阳,最后惨遭断首之祸,这些女妖好狠毒的心肠,清虚子道友不在其中,定然是见机服下我的避邪丹,得以幸免。”
“恐怕他亦已罹难,瞧那儿。”一个和尚向殿角大柱上一指。
众僧顺指看去,合抱之大树上,一把长剑插入柱中近尺,寒芒闪烁,大和尚走近,纵起拔下长剑,看了说道:“果是清虚子道友之物。看景况,尸体鲜血末凝,而余香仍在,可能是妖女们遁去未久,我们先搜!”
六个和尚直搜至天色大明,一无所获,颓然返回殿中,不由大吃一惊,神龛上端,悬着一块破布谙,上面写了十个大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是用布片蘸着鲜血写的,蘸血布团儿还在尸体之旁。
“这妖女功力奇高,在我们全神搜索之际,竟敢在咱们身侧弄鬼,哼!权将冷眼观螃蟹,看你横行到几时;我五方僧悟因与你势不两立。”
六个和尚将四道尸体埋在后院荒园中,赶赴武当传信去了。这一来,武当少林竟然一举而出了,冤哉!天魔夫人!
一行车马凌晨起行,出了辰龙关,过了界亭驿,向马底驿迤俪而去。
最先一辆车中,传出天魔夫人的轻语:“师妹,你打算到桃花坳拜访韩老前辈么?”
“不了,我们绝不能和她有所牵连,免被人注意,我对她那素女玄牝吸髓功确是不敢领教,未免太歹毒了些,上次她还有意留我拜在她门下呢!”
“我也有此同感,尤其她那不留活口的残忍手段,委实不敢苟同,总有一天报应奇惨。”
车马经过一条小溪流,官道沿河谷向西走,地势略为平坦,两侧山的对峙,并不险峻。
迎面有座小亭,孤零零地座落路侧,凉亭中,两个青巾包头,面目黝黑的村妇,正在倚石而坐,一双明亮的大眼,正注视着冉冉而来的一行车马,似有所待。
在辰龙关下一所小客店中,逸云和如黑正在店楼上进餐,一面商讨行止。楼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只听如黑说道:“用不着跟踪了,咱们得赶快脱离湖广北上,今天就往回走。”
“此行一无所获,真冤,不过我还不能北上。”
如黑惊问道:“为什么?你不和我同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