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女人是水做的,朝戈,你是酒做的吧?这么能喝?我服了!服了!求求你,饶了我吧。我真喝不了了。”
“今日可是你说的要为我饯行,怎的我还没进状态,你就偃旗息鼓了?你若是冲锋陷阵的兵,今日我就将你斩在马下。”
丘朝戈举起大海碗,一脚踩在几凳上,指挥着歌舞伎子:
“接着奏乐、接着舞!
将进酒,杯莫停!”
桑晚无语,直接趴桌子上装死。
丘朝戈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伸手将她拉起来,硬塞给她一碗酒,举杯一碰: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喝啊,此时不喝,过几日你想寻我喝酒都不成了。等我回到了岭南,山高路远,孤苦伶仃,想要再见你,也不知是何时了!”
说者伤心、闻者落泪。桑晚抖了一激灵,强撑着又灌下去了一碗。
酒入喉,腹内翻江倒海,她忍不住冲到菱花窗旁呕了出来。
“不成了,真不成了。你一孤苦我喝一碗,一伶仃我又喝一碗,一碗接一碗,我便是酒桶也被灌满了。朝戈,你我无冤无仇,你不能只逮着我一个人往死里整啊。”
说着说着,一双眼睛沁出了泪。
她才是今夜的苦命人啊!
有没有人,快来救救她!
丘朝戈放下碗,朝她撒娇:
“那你派人,把你哥喊过来。”
她被丘侗拎回去后就再也没见过萧玑了。明日就要启程,今日等了一天,也没见他如往年一般来告别。
想来他是真的决意不要她了。
丘朝戈难受得想要爆炸。
“你早说啊。”
桑晚擦了擦额角的汗,打了个口哨,小顺从屋檐上翻身吊在窗前:“主子!”
“去,把萧玑给我喊过来。就说我们喝醉了。”
小顺翻身上去,桑晚又喊住他:“再把百里奚也喊来。”
“你喊他作甚?”丘朝戈不理解,她想见的只有萧玑。
“我哥一个人来,你说,他是送你还是送我?”
丘朝戈点头:“有道理。可长珝现在冷着我,一点都不热情。”
“热情?”桑晚喝得酩酊大醉,走路也摇摇晃晃,满脑子只想着快快回去睡觉。
想要热情还不好办么。
她从腰间摸索了半天,掏出来个小瓷瓶,扔给丘朝戈。
“这是花魁柳娘子问我要的,今日便宜你了。”
丘朝戈看了看,平平无奇白玉瓶,“有何用?”
“此物可让高岭之花下神坛,再冷的人,也会变得热情如火。”
桑晚酒醉迷离,脸红彤彤的,煞是可爱:“我对你好吧?”
丘朝戈涨红了脸,秒懂,就差跪下来痛哭流涕了:“大恩大德,你是我娘!”
“你别让我喝,我喊你爹。”
桑晚打了个酒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