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磨磨时间多泡会,几个侍女却进来将她捞了几来。
“这泉虽好但不可久泡,侯爷吩咐过姑娘每天都可以来,每次不能超过半个时辰,过多反会伤身。”
春来笑容和煦,边说边给她擦干了身体套上了衣衫。
本就不习惯人这样的服侍,她抓紧襟口,苦笑:“几位姐姐去忙,我自己来就好!”
春来刚要开口说话,有侍女来传话。
“侯爷已回府,现在雅园,说不必准备午膳,午时送几样小点到书房。”
“知道了!”春来回应后加快手脚,几人按着萧静好快速熟练的给她梳好头便领着她往雅园。
一路无话,萧静好满腹疑问不免心乱气燥,无心欣赏满园风光,只觉飞檐走廊九曲十八弯,绕得她头晕脑涨暗骂哪个蠢蛋把好好的一条快捷的直路非修成绕绕弯的时候,雅园到了。
春来止步,艳羡的瞄了她半响后原路返回。
忐忑不安的踏进雅园,只觉这园又是一景。
园内绿荫叠翠,竟把碧波湖对岸的楼阁遮的难见其面目,一线原木雕栏拱桥牵引碧湖两畔,缓步踏过木桥,楼阁显现眼前。
一样原木雕柱,青瓦石阶的两层小楼阁,显得低调内敛,清脱雅致。
在门棂前站定半晌,终于咬牙推门而进。
轻步穿过布置古朴的正厅,听到沐沂邯慵懒而优雅的声音传来“往右,书房!”
寻声穿过一道湘绣屏风,见那人歪着身单手撑额,伏案飞笔批写公文,也不抬眸,只淡淡吩咐“过来研磨!”
见他理所当然的态度,萧静好气结,鼓着腮帮子哼“本小姐几时成了你的丫鬟?可笑得很!”
对面男子搁笔和卷,终于有点反应,抬眸瞥她,嘴角轻勾笑的意味深长风华无限“就在昨晚——那一巴掌后!”说着还指着自己无暇的左脸,长眉微蹙。
“你的脸是金子做的么?一巴掌就让我从小姐变丫鬟。”
“当然不是金子做的,可比金子金贵千倍!”
“瞧你面无二两肉,心比碳还黑,嘴比剑还贱,哪点值得上让本小姐服侍?”萧静好不屑的抬高下巴,开场白气势可不能输。
“曾几何时你观察本候倒是仔细得很,谢谢夸奖!”沐沂邯不气不恼,照单全收。
“不必客气,侯爷喜欢听静好可以天天这样夸奖您!”
“天天——?”拖长声调,戏谑笑的暧昧“姑娘家以身相许不必这样猴急,本候还没这个打算!话说回来,你在你家几个姨娘面前可不带这样尖牙利齿,痞气十足的。”
自觉失言,萧静好为掩饰羞愧忙接话“能用吃点小亏换个平静安宁,我为何要去以卵击石硬碰硬?傻吧,傻吧?”
听闻她此言,虽见她满脸不以为意,但字里行间透着淡淡不觉的哀和小小的狡黠,心里一丝怜意划过,只是不动声色压下。
言归正传,萧静好不想多耗,心里担心家里小蜜儿想快快脱身。
“你三番两次掳我,究竟是为何?你不会是真要我做丫鬟吧,你可不缺我这一个。快快放我回家,我不会说是你掳我,我保证!”
“你以为你还能回去那个家?进了我侯府,从此与相府无关,你也再不是萧家四小姐。”沐沂邯拿起茶盏喝茶,说的随意平淡。
听他平淡语气,说着她的处境如同安排两只牲畜一般简单,萧静好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硬撑了好久的情绪,悲怒各自涌来,眼泪夺眶而出,脱口骂道:“你这滚蛋,我死也不要给你当丫鬟,回不了家我就去死,你不放了我我这就撞墙,上吊,剖腹,割腕!”
边哭边退一个转身就想夺门而逃,只觉腿弯一麻,身子一软仆倒在地,身边一个杯盖在地上“当当”转了几圈停下来。
逃跑无望,回家无门,只得趴在地上悲嚎。
小蜜儿不知道怎么样,还有偷卖绣活辛苦攒的三十两银子,还有相爷爹真是不要她了,还有如月居窗棂边常来歇脚的小燕子,还有每年上元节生辰都能看到的烟花和隔墙听到的萧声,这些她挂念的在乎的都在看不到听不到。
沐沂邯敲敲书案,想制止她刺耳的哭声,谁知这丫头哭声更大,分明是跟他作对。
起身拧起地上小人,省着力丢上贵妃榻,哭声是小了点,变成“呜呜”声。
揉揉吵嘛的耳朵,他背手望着她捉狭笑道:“你的小命我可不要,你闹了半晌还没切入正题,聪慧如你,不是闹闹就能蒙过我的,我要的是什么你知道。”
萧静好横他一眼,抬袖擦去眼泪,执拗推诿“我不知,我怎么会知道候爷要什么,不会真是要我吧?我还这么小。。。。。。”
“你真笃定本候不敢收了你么,虽然没相貌,但是养几年还是可以当个侍妾的。”
这丫头真如沐悉说的贼精,软硬不吃,不过再硬的蚌壳在他手里也能自己开口,再韧的丝也能自己崩断。
萧静好神色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很快恢复淡定自若,和他斗法哪能这么快就萎靡败阵,需将他的话都当废话听才是正道理。
见眼前丫头不动声色悠闲靠在贵妃榻上,微微一笑接着叹道:“哎,还真有点不妙,本候可是知道你父亲已经查得流云落脚之地,很快也会知道东西在你手里,以他的手段只怕你娘的苦心就此付之一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