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杳心口不紊,不由地抿紧了唇。
“今天是爷爷入土为安的日子,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是……”他的大手握住她的脖颈,逼她抬头,“……爷爷为什么就这么走了,你知道原因的?”
沈知杳眸子收紧,望住黑暗中的男人,“贺先生是想说,因为我没有及时给爷爷输血,他才这么急地离开的吗?”
“难道不是吗?”
“那如果换过来呢?”她轻颤着眼眸,声音嘶哑,“如果死的是我呢?你会难过吗?”
她唇角是苦涩的弧度,眼眶里积满了泪水,“当然,你会难过的,因为我死了,爷爷就没有救了,你当然不会希望我死,贺肃之,你这样对我,不觉得残忍吗?”
他像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轻蔑又嘲弄地扯唇,“沈知杳,你以为你是谁?你有那么重要吗?如果你觉得这叫残忍,你把林小婉的一生都毁了,叫什么?”
“林小婉的一生是我毁的吗?”她瞳孔紧缩,直勾勾地望着他,“如果因为我嫁给你毁了她,你大可以跟我离婚娶了她,如果因为她的腿没有得到好的治疗和手术毁了她,你最好去医院问问,她的腿到底为什么会成这样?”
当年林小婉的膝盖确实伤得很重。
沈家掏空了家底,为她治疗,虽然医院不是最好的,但是给她做手术的医生医术还是数一数二的。
说是手术失败,其实沈家人,包括林小婉自己清楚得很。
是因为她在手术修养期间,没有按照医生的要求,好好地做术后养护。
林小婉从小就不省心。
抽烟,喝酒,叫家长一样都没落下。
活脱脱的一个小太妹。
手术期间,她更是跑到夜店里去喝酒,结果酒精与当时治疗的药物发生反应,刺激到了心脏,和肾脏,才留下的后遗症。
腿更是如此。
如果不去蹦迪,膝盖也不至于到最后完全没法恢复。
在贺肃之的看来,他的白月光今天的这副可怜相,都是沈知杳造成的。
“看来,你的怨气很大。”他大手撑住墙面,把她死死地压住,“所以,你跟费良铮偷情,还想杀了我?是不是?”
沈知杳没法解释。
有时候,解释是否必要,得看对面这个人,要不要听,听不听得进去。
贺肃之心里认定的事情,她说再多,又有什么用。
“随便你怎么想。”
他的大手慢慢收紧,如同此时的眉心一般,“你是不是觉得,今天这个日子,我不会收拾你,一再地挑衅我?嗯?”
“我不敢。”
他怎么会不收拾她呢,今天不是还让她跪在雨中三个小时。
“我看你十分敢。”
“贺肃之,我真的好累,你大发慈悲跟我离婚吧,行吗?”她卑微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