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飞燕泪珠莹莹,她转过头来哀戚的看着刘骜,却是一言不发,眼泪如同晶莹的珠子一般,从脸颊上滚落。
刘骜心疼的给赵飞燕擦着眼泪,“爱妃受了什么委屈都告诉朕,朕去给你出气,不哭了不哭了,哭的朕心都碎了,爱妃的眼泪如此宝贵,该拿个玉匣子装起来才是。”
赵飞燕破涕为笑,随即又嘟起了嘴,“陛下还是拿玉匣子装新来的美人儿的眼泪吧。”
男人喜欢看女子为自己落泪,也乐意哄上一哄,可若是掌握不好火候,一味的哭泣,只会惹人厌烦。
“什么新来的美人?朕只要爱妃一个。”刘骜见赵飞燕露出笑意,心里微微一松。
“皇太后陛下今日召众妃嫔到长乐宫,当着那么多妃嫔的面说臣妾侍寝那么多次却没有怀上陛下的孩子,还说臣妾应该劝陛下雨露均沾才是。”
赵飞燕说着说着,泪珠又在眼眶里打转。
刘骜脸色一凝,心里不大痛快,他也想膝下有个儿子,可就是没有啊,不是流产就是死胎,他想想就觉得生气。
他从前雨露均沾的时候也没个儿子,如今独宠爱妃一个人,她们倒是把过错都推到自己的爱妃身上了。
刘骜其实心中也明白,他没有儿子,大概率是自己的身体有问题,可他身为一个皇帝,一个男人,他的自尊心让他不愿意承认,也最恨别人拿这件事情做文章。
“爱妃不必听她们胡言乱语,朕就只喜欢你一个人,也就只喜欢待在这昭阳殿里。”
赵飞燕轻轻颔首,“旁人想说臣妾什么就说吧,什么妖妃,什么祸水,臣妾只想同陛下待在一处,永远也不分开,臣妾不想贤良淑德,不想把自己的夫君推给别人。”
这一声“夫君”听得刘骜心头一暖,他牵起赵飞燕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语气温柔,“朕同爱妃想的也一样,不过谁敢说爱妃是妖妃?朕先去砍了他的脑袋。”
赵飞燕露出欣喜的神色,随即又蔫儿了下去,“可是太后让皇后主持选妃,要为陛下选家人子进宫,陛下有了新人,怕是再也不会来臣妾这里了。”
赵飞燕黯然神伤,眼帘垂着,活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狐狸。
刘骜把人紧紧的抱在怀里,笑道,“爱妃就这么对自己没有信心?有爱妃珠玉在前,朕哪里还能看得上别的女子。爱妃今日不开心,可是在为了此事吃醋?”
赵飞燕把脸埋在刘骜的怀里,算是默认了。
刘骜心中高兴,对太后和皇后的不满则是更增添了几分,好好的非要选什么家人子,真是没事找事。
“好了,朕才不要什么家人子,朕这就派人去告诉皇后,不许选了。”
“真的?”赵飞燕抬起头来,泪水洗过的眸子又黑又亮,瞳仁里只倒映着刘骜一个人。
刘骜点头,“自然。”
说着他便让自己身边的宫人去椒房殿传话。
赵飞燕心满意足,终于是雨过天晴,露出了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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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六,丁姬在长信宫诞下一子,取名为刘欣,与此同时,刘康的身子每况愈下,医官直言药石无医,已经是油尽灯枯了。
赵飞燕也顾不得刘骜就在宫里,直接跑去了长信宫。
床榻上,刘康呼吸孱弱,脸色比之前还差了不少。
丁姬抱着刘欣满面戚容,“殿下,欣儿还小,他不能没有父亲啊,殿下,呜呜呜呜。”
刘康面容平和,他这一生,算得上顺风顺水,若说遗憾,那就只有一件事。
赵飞燕。
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见她最后一面,刘康这么想着,觉得自己心痛如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