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他低沉的声音在对面响起,低低的近似耳语。乐意为之手上一抖,差点将手里的醋倾倒。
方起歌眼疾手快一把握住了醋瓶,也无意识的握了她的手,将醋瓶接过之后,他似笑非笑了一句:“你不会年纪轻轻就帕金斯了吧!”
“自然不是!”乐意敛眉轻回,只觉得被他握过的手上火烧火燎起来,连筷子都有些拿不住了。低头吃了几口面,听方起歌和关旭谈着银行房贷的问题,她只觉得索然无味。身边的苏菲估计也是如此,吃了一会,偷偷踢了她一脚,两个人遂放下筷子,礼貌的告辞。
File。5
题记——如果你看到面前的阴影,别怕,那是因为你的背后有阳光。
清晨,一轮朝阳挂在东方的天际,映衬出漫天的朝霞,璀璨耀眼。走廊外的广播开始播放晨间歌曲《嘻唰唰》,随着那热闹轻快的乐声响起,安静了一夜的宿舍区逐渐开始沸腾。宿舍的隔音效果并不好,乐意就在这一片熟悉的嘈杂声中醒转,打着呵欠爬下架子床。
下床的巨大动静让下铺的皓皓闭着眼甩出一句,“轻点!”说完,翻了个身继续睡觉,小婉揉着头发起来上厕所。时间似乎还停留在彼时,下一秒皓皓就会心急火燎的起床,一边急吼吼的要大家等她,一边去抢屈可可的早餐。然后,六个人嘻嘻哈哈的结伴出门。
等到站在水房洗完脸,乐意才正式清醒过来。因上次出了地铁意外,她现在都提早十五分钟出门。简单收拾了一下,背包下楼。经过宿管阿姨的窗前,她被叫住了,接着得到了一个消息:学校早些时候开出通知,毕业生要在7月底全部搬出宿舍。
虽在意料之中,乐意还是免不了生出些类似吃了个苍蝇那般的忧郁之情。她忧郁着往外走了两步,在宿舍楼下发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白色的T恤,黑色的仔裤,是童越。他低着头站在行道树下,清晨的阳光被疏密的枝叶筛选出一个个跳跃的光斑,悉悉索索落了他满身,似是注意到了乐意的视线,他抬了头直直望向这边。
四目相接,童越怔了一下,随即举步走来,她低了头,返身往后走去。
“乐乐!”他出声叫她,还是像以前那般亲昵的称呼。
乐意闻声掉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口里冒出了昨夜皓皓教自己的三字真诀,“贱男春!”
童越明显呆住了,乘这机会,她头也不回的发足狂奔。同时再一次深切的体会到圣母这种生物的伟大之处,要顶着多大的恶心和反胃才能笑着淡然面对伤害过自己的人。
所以说,圣人和疯子在某些时候的区别只是个度,你挺过去了就是圣人;挺不过去,那很抱歉,你就得去精神卫生中心订个床位了。
直到挤上沙丁鱼罐头一样的地铁车厢,乐意那颗狂跳的心才逐渐安定下来。因为父亲是教师的缘故,从小到大她都与脏话绝缘,甚至连神经病、猪头三这样的词汇都是不被允许出口的。而刚刚贱男春三个字绝对是大大的破戒了,但是,说完之后心头那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却是前所未有的。
半小时后,她从地铁里苟延残喘的爬出来,稍稍理了理散乱的长发,循着人流往出站口走去。在电梯里巧遇苏菲,她兴致勃勃的抓着自己讲了个笑话:“唉,你知道什么蔬菜有手机吗?”
“……”望着乐意一脸茫然的神态,苏菲开口解惑:“萝卜青菜!”
乐意慢吞吞的吐出三个字:“为什么?”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啊!”苏菲抓起自己的索爱牌手机,在乐意面前虚晃了两下,然后,兀自笑的前仰后合。
直到送文件给方起歌的时候,乐意才终于体味出这个笑话的精髓,忍不住微弯了嘴角。彼时关旭同在总经理办公室,抬眸看到她脸上的笑意,戏谑道:“我们方总有这么好笑吗?”
今天方起歌穿了件粉色的衬衫,是以已经被笑了一整个上午,现下里听了关旭的挑拨,遂眯眼看向乐意,“有什么好笑的,说出来听听!”
对上他略显冷厉的视线,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没……没有!”
在青莫将近两周,因为知道方起歌性向特殊,平日里她对他也多有畏惧。只是他并不是个严苛的老板,平日言行举止还颇有教养。若光看外貌家世,不理那异于常人的一点,方起歌倒真不失为一只合格的金龟。
关旭斜倚在办公桌旁,见了她的样子,嘻笑着搭上方起歌的肩膀,摇头道:“啧,你把人家小妹妹吓坏了!”
方起歌瞪了他一眼,转而看向乐意:“我很可怕吗?”
望着他专注的神情,她没来由的脸红,扭了头颇有些古时卖身为奴的决绝脱口而出:“你是总经理,自然说什么就是什么。”
关旭在旁边大笑不已,方起歌横了他一眼,手指了大门道:“滚!”
乐意不是很清楚方起歌和关旭的相处方式,咂舌的看着他满脸笑容的“滚”了出去。
“方总……”办公室里只剩了他们两个人,看着方起歌凝重的侧脸,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抓着文件夹兀自尴尬。
闷头坐了好一会,方起歌重新开口:“你也觉得这衣服很好笑?”
料不到他是问这个,乐意端详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