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旭苦笑摇头,“她不肯见我。”
头一次当圣母的屈可可,双手抱膝,淡然道:“你能循着她的脚步找到这里,自然也能一路回去找到她。”
接下来,就是狼狈为奸的大合唱,他和她,为了引出刘小梦这只小狐狸,凑合了一场虚假的订婚宴。刘小梦的骄傲,要靠这最后一击来撕破。关旭冒着被祖父抽死的风险,全力配合。
整出戏,最投入的却是乐意,为了屈可可抱不平,和关旭杠上了。
最后,她不得不亲自去表明,自己急切想当一个世人称颂的圣母。
就如乐意所言,即使没有了全世界,屈可可这个无敌女金刚也能原地满血复活。
事后,屈可可问过关旭,“要是刘小梦撑死了不来怎么办?”
关旭淡定的说,我就去缠着她,天涯海角都死缠着。
那你早干嘛去了?屈可可不满的嘀咕。
关旭拍拍她的肩膀,“情之所至,金玉为开,你会明白的。”
“我一直很明白!”屈可可甩开他的手,一脸鄙夷。
关旭却只是笑,温雅至极,不见彼时丝毫的风流邪魅。
再次高中同学聚会的时候,听说吕老师的儿子出生了。有同学神通广大得弄到了老师的电话,大伙打过去凑趣。
吕老师在一堆人里认出了屈可可的声音,温润的音色透过扩音器流淌到包厢每个角落,“可可,什么时候请老师吃你的喜糖啊?”
众人哄然大笑,屈可可不好意思得吐了吐舌头。抹了一把额际并不存在的汗,半真半假道:“老师,我心里眼里一直是你,实在嫁不出去了。”
老师在那头笑,笑声清越,“哦,那我真是罪过了。”
这么多年的时光流泻,屈可可其实已经记不清,当年站在高一四班讲台上说话的吕老师,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
红色,黄色还是黑色?
记忆的年轮滚滚碾过,她想不起这些。或许,印象里最深的东西就是那副眼镜。到了后来的关旭也是这样,因为那样相似的脸部装饰,她便有些一根筋得沉了下去。
在那些个灰暗的年岁,镜片上炫目的反光是唯一明亮的岁月。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File。61 。。。
题记——如果方向错了,停下来就是前进。
冬至的鼎天酒会结束后,方博然对董事局现状已经明了。一方面是年岁已大力所不及,另一方面也是私心想让儿子自己解决,遂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考虑到方博然的身体状况,过年的时候,乐父接受了方起歌的安排,带了乐母一道过来,两家人聚在一起过年。
除夕夜,合家团聚的日子。
因为年关,整个老宅子的佣人都放假,司机也休息了。方起歌自己是绝对不会开车出去的,所以叫了饭店的外送团圆饭。蒋惠婷忙于应酬,没有回来。坐在餐桌前,方博然神色有些不自然。乐父乐母特意将注意力放在星级饭店的精致美食上,一来二去的谈论,气氛倒也活络起来。
吃过了饭,乐意主动到厨房准备水果,方起歌自告奋勇跟了进去。乐意一边切水果摆盘,一边竖着耳朵听客厅的动静,还要拨冗制止方起歌时不时的偷吃。好在,乐父和口齿不清的方博然居然相谈甚欢。
最后,三个大人叫上乐意一起打麻将。因为嫌弃女儿牌技太差,乐父忍无可忍得将她赶下了场,换了方起歌上来。可惜,方起歌不会玩麻将,几把下来不是相公就是诈胡,半个多小时已经输了大半的筹码。看着他做“老输记”,乐意只余无奈叹气。
电视里倒计时的时候,方家老宅外头传来了震耳欲聋的炮仗声,方博然精神大好招呼大家到院子里放鞭炮。乐意捂着耳朵,躲在母亲身后,看着鞭炮燃放时的红纸飞扬。方起歌回头看着她瑟缩的样子,特意举了一圈未燃的鞭炮去吓她,惊得乐意满院子乱串,引来笑声一片。
过完年,关旭和刘小梦举行了婚礼。因为前段时间的订婚丑事,方老爷子拒绝出席。所以,婚礼没有大办。只是宴请了一些双方熟悉的亲朋,因为刘小梦是基督徒,所以在教堂行礼宣誓。
乐意此前只是在电视剧里见过这种纯西式的婚礼,现在坐在教堂里,听着主礼的牧师庄严道:“我代表教会在至高至圣至爱至洁的上帝面前问你:你愿真心诚意与新郎结为夫妇,遵行上帝在圣经中的诫命,与她一生一世敬虔度日;无论安乐困苦、富贵贫穷、或顺或逆、或健康或病弱,你都尊重他,帮助他,关怀他,一心爱他;终身忠诚地与他共建家庭,荣神益人!你愿意吗?! ”
刘小梦望着关旭,柔声道:“我愿意!”
此情此景,令乐意有些不自觉得哽咽,方起歌揽了她的肩,轻轻拍抚。
宣誓完毕,照例是丢花球的环节,屈可可不顾方起歌怨毒的小眼神,拖了乐意一道去凑热闹。
“开始了!”新娘背对眼冒绿光的一排未婚女青年而站,将花球高高抛起,扎着粉色丝带的花球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直直往乐意这边砸来。她心下一急,推了屈可可一把,屈可可脚下一个趔趄,径自将那花球随手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