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眉庄所生下的双生胎还未满月、皇上已经亲自赐了名字、八阿哥赐名为福惠。皇上替他取这个名字、是希望他能福禄双全并且惠泽他人。
公主赐名为熹宁、意为宁静致远、光明磊落、前途坦荡。皇上肯亲自为这两个孩子取名、也代表他内心极是看中这两个孩子。
曹琴默知道了这件事、心中很是不忿。她的温宜出生的时候、皇上也只是按照她的份例赏赐了些东西。并未亲自给她的女儿赐名、温宜这个名字还是内务府挑的字眼。
午后、曹琴默刻意打扮得素简了些、来到翊坤宫探望再次失子的年妃。
今日的年妃打扮得极其素净、与往日的花枝招展截然不同。只是在挽起的发髻上插了一支白玉簪、露出了光洁的额头。
她正呆呆地看着殿中那个空荡荡的摇篮、眼眶泛泪:“颂芝、本宫的孩子呢?”
颂芝无法、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主子这个问题、只得小声地哄着她:“娘娘、小阿哥已经去了。皇上这次格外开恩、恩准将小阿哥葬入了皇家陵园。您也不要太过伤心了、否则小阿哥在天上看着、也会不安的。”
年妃听到颂芝这样说、眼眶里的泪一下子就滴落下来:“你胡说、他在我的肚子里待得好好的。都已经五个月了、他都会动了。怎么就会没了?”
曹琴默大着胆子走上前、握住了年妃的手、她的声音似乎带着些蛊惑:“娘娘、您可不能再这么消沉下去了。嫔妾已经仔细思考过您生辰那天的事了、未免太过蹊跷了。为何青天白日的会有成群的蝙蝠出现?又是谁趁乱把您推下了太液池的台阶?为何您刚刚小产、沈眉庄的孩子就平安的出生了?您的孩子没了、偏她的孩子就平安出生了?您细想想便知。”
年妃想到沈眉庄平安的生下了孩子、脸上一下子就露出了狠厉之色:“这一切都是沈眉庄的安排、她担心本宫生下了阿哥、会夺走她腹中孩子的宠幸。所以她就用计、害死了本宫的孩子。她的儿子福气可真好、随便起个名字就叫福惠和熹宁。那本宫呢?本宫又做错了什么?落得现在这个田地、只能每天对着个空摇篮哭?”
曹琴默面不改色地用接过年妃的话:“娘娘说的是、您的孩子刚刚没了。偏沈眉庄的孩子就出生了、这不就是她的孩子命硬、克死了您的孩子吗?可怜您的孩子连个名字都没有、就连八阿哥的名头、都被那个福惠给抢走了。”
“只要本宫在一天、绝不会让沈眉庄如此快活。”年妃紧握拳头、指甲刺入手心、疼痛也无法抑制她的愤怒。
“只要娘娘有此心、嫔妾自当尽力为娘娘筹谋。”曹琴默淡定从容地开口。
年妃盯着她的侧脸、下意识地问道:“你有什么好法子?说来听听。”
“是……”曹琴默竹筒倒豆子般地说了自己的想法、年妃赞同地点了点头。
永和宫
兰芷这些天忙着照顾八阿哥福惠、整个人都累得慌。年妃却突然来求见自己、说是有要紧的大事要禀报。
她很少主动登门、兰芷原本不想见她。念她刚刚失子不久、不忍心让她白跑、还是请她进来了。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兰芷下令后宫众人皆来永和宫议事、尤其是惠妃沈眉庄不得缺席。
沈眉庄还没出月子、身子还是有些虚弱。她原本不想去永和宫、但是想到自己儿子现在在兰贵妃手里、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坐上了轿辇。
今日的永和宫人来得格外的齐、除了端妃没来、其他的嫔妃都来了。
兰芷端坐在贵妃榻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坐着的众人:“年妃、你一定要向本宫告发惠妃、还要本宫请来后宫众人、到底所为何事啊?”
年妃抚摸了下鬓边的步摇、懒洋洋地站起身行了个礼:“臣妾要告发惠妃私通、秽乱后宫、罪不容诛。”
沈眉庄没想到年妃今天是冲着自己来的、听到她刚才说的话、惊得一下子抓住了桌角。
兰芷的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随即就冷厉开口:“宫规森严、年妃不得信口雌黄。”
年妃仇恨的望了沈眉庄一眼:“臣妾若有半句虚言、便叫五雷轰顶、永不超生。”
叶答应两手捧起桌上的茶杯抿了口水、脸上满是不屑:“我还以为是什么毒誓呢?生死之事谁又能知啊?以此虚妄之事赌誓、可见年妃娘娘不是真心的了。”
年妃最禁不住别人的激将法、当即就竖起了两根手指开始发誓:“臣妾以年氏一族起誓、若有半句虚言、全族无后而终。”
兰芷捏紧了手中的帕子、面上显出了一点淡淡的不耐烦:“你既说惠妃私通、那奸夫是谁啊?”
年妃勾着唇冷冷一笑:“太医温实初。”
沈眉庄听到年妃斩钉截铁地说出这三个字以后、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惨白。
祺贵人眼角眉梢都是喜意:“温实初是惠妃的心腹、日日都要把脉的。若说日久生情也是难怪、更何况我听说温太医至今未娶、想来此事必不是空穴来风。”
淳常在秀眉拧出一抹不悦:“祺贵人你怎么能如此揣测?温太医入宫以来、就一直勤勉侍主。怎的这样做还做错了?竟要被泼这样的脏水?”
敬妃瞧着沈眉庄那惨白的脸色、立刻就出言帮腔:“你们这些人七嘴八舌胡言乱语、有何证据吗?”
年妃气定神闲的瞥了敬妃:“本宫当然有凭证。”
只见年妃用力地拍了拍双手、咸福宫的小宫女芸玉就被颂芝带了上来。
“事情做多了总有露马脚的时候、咸福宫的小宫女芸玉就见过几次。”年妃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情。
兰芷微微地皱起好看的眉头:“芸玉、你什么时候看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现在都一五一十地跟本宫说清楚。”
芸玉的两只眼睛滴溜溜地转个不停、有些慌张地开口:“那日娘娘和温太医说话、里头也没什么人伺候着。奴婢就端着茶水进去、谁知奴婢就看见温太医的手拉着娘娘的手、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温太医一看见奴婢进来、慌忙地撤了手。奴婢还瞧见温太医衣袖口子上、翻出来一截、绣了一瓣小小的五瓣竹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