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听主子谈话,属下知罪,甘愿受罚,但对于明日的安排,希望主子能明言。”阿九单膝跪下、低头请罪。
阿九深知自己现在有多大胆、多放肆,但他一点也不打算妥协退缩。
就算还不清楚缘由,但主子对他的照顾从三年前开始就毋庸置疑。这段时间的相处,更让他看出主子是真的站在他的角度在对他好,甚至对他的本性十分了解,时常有意纵容。
刚才那个管事的态度和语调带着幸灾乐祸,显然明天没什么好事,他纵然帮不上主子,也绝不可能当做无事发生地避开,即使要为此逼迫主子。
这是他本性中的固执,也是他对纳入保护范围之人的决意。
既然主子希望他能做自己,那么就请将这些凭心而为的逾越和强势也一并包容。
这样他也会下定决心,在主子不再纵容他时,心甘情愿接受他作为罪奴的一切下场。
齐子彦对阿九如此复杂的思绪和决心自然无从得知,眼前的僵局让他为难,恰好元宝回来,赶紧跟元宝使眼色,着实难为了摸不着头脑的元宝。阿九也听到了元宝的动静,想了想,抬头看向元宝。
“主子让我明日休沐,我想让主子明天回侯府时带上我。”
这信息量让元宝愣了一下,看向齐子彦,见齐子彦难得有点不知所措,又看向阿九,倒是隐隐明白了阿九的意思,想了想对齐子彦道。
“主子,元宝明白您的顾虑,但您既已让阿九做了贴身护卫,有些事情早晚是避不开的。”
齐子彦竟露出了像是被批评后羞愧和懊悔的表情,虽是一闪而过,但足够让阿九感到惊讶。
“我明白的,”齐子彦空白着表情,妥协了,“那明天阿九就随我们一起去吧。”
“是。”
“元宝,”晚上下值后,阿九叫住了准备回房的元宝,“罪奴的身份,会给主子在侯府惹麻烦吗?”
元宝摇摇头,“说不好,但是我觉得现在还不至于,你的身份知道的人并不多,一般不会这么快就被注意到。”
那主子为何要支开他?阿九还是没有问出来,只是道,“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元宝叹气,直接地点出,“这不是适合我来说的事,而且你明天大概就能自己弄明白了。没有什么能特别注意的,但你应该也已经清楚主子尴尬的地位和侯府的态度,无论什么情况,咬牙过去就是了。”
元宝不再多说走开了,阿九则站在原地发了会儿呆,随风摇晃的树影打在高大的人影上,在并不晴朗的月夜中忽明忽暗。
翌日清早,元宝指挥着护卫将庄子上时令的蔬果装车,阿九走过来时发现元宝身后还跟着另一个护卫,身高竟和自己差不多,院子里应该是没有这样的人的。
元宝见阿九打量身后的人,开口解释,“临时调过来的,是洛爷那边的人。”
这是特意选来和他身形相似的人充当护卫,以免他在主子身边扎眼,阿九点头示意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