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以及许多与其关系相近的氏族,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越来越露骨,完全不把皇帝放在眼里,认为自己已经只手遮天。这样的狂妄,加上近一段时间皇党频繁的动作,让他们这样生性谨慎的人实在是不安极了。
“把现在的情况加急传递给本家,看看家主要如何安排。同时、给我彻查这个罗氏,我倒是要看看区区一个商户,是不是能撑起庆州的天!”
罗沛晴尚不清楚自己和兄长被什么人盯上了,此时还与阿九在宜州联络处、等待要来的人。已经是傍晚时分,却还毫无动静。
“会不会今天到不了?”罗沛晴本来就觉得对方所说的时间太短,根本来不及从云州边界赶到宜州,“从云州赶到宜州,就是赶路也要将近二十日,按理来说这两日是到不了的,要不你先回趟京城、再过来?”
她能看出阿九急切地想回京,也能理解和体谅。
“不,若是不重要,黄材重不会在飞鸽传信里特意写下此人。按照军中规矩,重要的情报在时间的估计上、绝不允许出错,上面说八日便是八日。”阿九摇头,虽然他也不清楚如何在八日内到达,但他相信黄材重的判断,绝不会信口开河。
阿九没说错,入夜时分,终于有了动静。
“阿九统领,有人来了,不是我们自己的兄弟,但是拿着黄队长的信物。”通报的人将信物呈上,看了眼罗沛晴,“来人说消息不便外传,希望屋里只有阿九统领一人。”
罗沛晴虽然好奇,但也知道有些事、不是自己一个商人身份能沾的,看阿九有些犹豫的态度、反而豁达一笑,“我知道少爷和你都很信任我,也很感激,但既然来人是这样说的,不如先照做。如果之后你觉得需要让我知道,也可以再说给我听。”
与大部分人不同,罗沛晴知道阿九不只是一个统领的身份,而是可以代替齐子彦做主的。
罗沛晴便与通报人一起出去了。
门开了,阿九第一时间看过去,是一张陌生的脸。
那人有些狼狈,想来是连日赶路所致,进来也没说话,关好门、检查了下屋子。阿九并不阻拦,看此人的行动就知道是对窃听等事颇为了解的。
那人似乎终于确认好了,开始打量阿九,目光里透着一种奇怪的激动和熟稔,让阿九也有些动容,却还是肯定自己没见过这个人。
“我是统领阿九,黄材重在信上只说你曾在蓟州军中。敢问,我们以前见过吗?”
“见过,”这人的声音有些耳熟,让阿九越发觉得奇怪,“那时候常见的。”
那人拿出块仔细包好的帕子和药膏,在脸上细细揉开、用帕子擦掉,再重复。阿九听说过一些改变相貌的手段,虽然没见过,但看上去、此人正在卸下脸上的易容。
等这人终于摆弄完、再抬起脸时,阿九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来人走上前,露出笑容,拍拍阿九的肩,“还真是完全没变!好样的!”
“秦。。。秦朗哥?”阿九的声音都在抖,眼睛发红。
“是我,”秦朗脸上多了两道疤,但笑容还是一样的温和,看起来四十多的年纪,已经有了不少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