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枣园,云枝让武振去询问赵玦在何处。
他也被放假准备婚事,但遇到重要的事,随时去府衙,或在府邸召见官员。
不一会儿武振回来:“荷叔说,殿下清晨去拜访拙问法师,尚未回来。”
云枝颔首:“去府衙。”
曹司徒掌管大理寺,掌国朝刑罚。
但需他亲自过问的案件,要么事涉高官大员,要么关于皇亲国戚。
底层老百姓的生死,到不了他跟前。
但他对整个从上而下的运作系统很熟悉。
云枝走进涛声阁,有人打趣:
“郡主不在家里安心备嫁,来这里做什么?”
云枝笑道:“无事就不能来了?师父在哪里?”
王术指向二楼,“司徒大人与云峥正在议事。”
云枝脚步一顿,真是哪儿哪儿都有他。
知道王术是好心提醒,脚尖转了个方向:
“我去档案房查点东西,师父有空了喊我一声。”
二楼,曹司徒的门从里面推开,云峥垂眸望下来:
“郡主可以进来了。”
云枝冲他假笑一下,还是去了档案房。
暮云关府衙建成不过半年,各类卷宗却已经堆了不少。
云枝按照索引找到县级衙差任命,发现仵作的相关记录很少。
情况与谭青燕和阿哲所说基本一致,大多数是贱民、奴隶和屠夫,另外还有朝廷重犯,偶尔会请大夫这样的外援。
重犯比如像云峥那种情况,出身优渥,但家里倒了台本该重罚,但他们本身有见识,有一技之长,帮助办案将功折罪,可免于流放。
当然,全是男性。
暮云关所在的整个乌桓南道,真正专职的,出身良民的仵作只有九人。
就如阿哲所言,仵作办的是人命案,是多么重要的一环,如此情形,是否太草率了?
云枝放下卷宗,走出档案房。
云峥面对着这边,正在与一位官员说话。
云枝目不斜视,从二人身边走过。
“师父,整个南道只有九位专职仵作,够吗?”
曹司徒喝茶润口:“你又想干什么?”
云枝嘿嘿直笑:“我刚查了案卷,不管专职的挂职的,全是男人,遇到女性受害者会不会不太方便?”
“你……想朝仵作里塞人?”
“哎呀~~”
这么直接,叫她一时半会儿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曹司徒放下青花茶盏:“尸体只是办案的其中一个环节,没有性别之分,而仵作全是男性,一是因为熟悉人体构造的职业都由男性担任,比如屠夫,二则因为尸气对人体有害,因此仵作大多社会地位低。”
“受害者尸体往往面目全非,女性的承受力较弱,看一眼都会吐得昏天暗地,长期接触恐埋下病根,遑论帮忙寻找线索。”
云枝倒没想到第二层,不知道谭青燕清不清楚这一点。
“但如果有女人对这方面特别擅长呢?会将她拒之门外吗?”
曹司徒起身,推开窗户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