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同春勃然变色:“你……”
云枝含笑道:“你姐姐去世三年,二小姐既然心悦殿下,能不费吹灰之力就嫁给他,为何耽搁至今?”
“因为他不喜欢你?”
“那你今天有什么资格跑到我面前来说这一番话?到底是真的希望我好好待他,还是希望我乱吃飞醋闹得东宫鸡犬不宁?”
晏同春泪如雨下:“郡主何故将人心想得那样坏?”
“你冲上我的马车之前,难道没有想过,我这样的侯府婢女出身,做过罪臣外室的女人,会何等的小肚鸡肠,以最大的阴暗去忖度人心吗,京城第一才女?”
晏同春怔怔盯着她。
云枝继续笑着:“若我被你感动,必会问你今天见过什么人,为何会于此醉酒,二姑娘打算怎么说?”
“是林侧妃还是梅妃?”
晏同春脸上闪过一丝不易捕捉的心虚。
云枝面不改色:“或者将这两个人都抖出来,你自然是心系太子的,这点倒是不假,自然不愿东宫和睦,闹些丑闻出来,你才觉得宽慰。”
“除此之外,最好将梅妃拉下马,让三皇子更加见弃于皇上,让陛下转而培养别的皇子。”
“堪与你婚配的有四皇子、五皇子和六皇子,四皇子不良于行,没有争储的资本,你多半嫁给五皇子或六皇子。”
“五皇子嘛,生母不显,六皇子乃皇后所生。”
云枝看着她越来越冷的脸,“抱歉,我今天或许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过,我们看看二姑娘花落谁家,选的是不是出身显赫的六皇子,好不好?”
晏同春神色清冷:“郡主何故如此嘲讽我?”
“这怎么能是嘲讽呢二姑娘,您出身显赫、素有美名,若没有半点野心倒可惜了。”
晏同春将信将疑的看着她。
云枝为她擦掉眼泪,眼神柔和下来:
“想做什么就去做,谁说女子不能有野心?不过是那些男子束缚女子的教条罢了。”
“你出身显贵,才华横溢,若是连你这样的女子都不能争一争,那这个世道就太不公平了。”
“不过既然要争,就不要瞻前顾后,你与太子终究是错过了,那就好好辅佐你的夫君。”
晏同春看怪物一样:“你是太子妃,让我去争?”
云枝轻笑:“总比让三皇子争去来的好。”
她敛了笑容:“他德不配位,不是吗?若不是他的残暴和任性,不会有那么多人死在护国寺,欣瑶公主不会受辱,御史夫人不会死,太子不会受伤,说不定还能……”
晏同春脸上闪过一抹厉色。
云枝静静看着她。
玩弄人心、转移仇恨罢了,她玩儿剩的而已,多简单啊。
她是奈何不了三皇子,但可以为他培养敌人。
赵晖的身体每况愈下,就不信能瞒得密不透风。
晏同春有自己的算计不假,但那些许的情谊也是真。
若没有护国寺之变,赵晖说不定能多活个一年半载,现在可就不好说了。
晏同春,你对太子的感情一定要深一点,一定要去恨那些人。
晏同春满腹心事的离去。
佛手回到马车:“啧啧啧,人家来演戏,你就这么当面拆穿,是一点情面也不给啊。”
云枝朝嘴里扔豆子:“唉,没办法,咱就这性子,有点什么想法就要急吼吼的嚷出来,所以说得罪人啊,咱不适合在京城混。”
佛手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