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任的额头冒汗了,呐呐道:“臣……或可找一二至交……只恐难以凑全……”
殷受立刻板起了脸,善解人意的说道:“教育大业,又非一日之功,慢慢培养便好,那自然之理,孤替你解决!”
杨任面露感动:“臣领命。”
殷受含笑点头,伸出第三根手指:“此外,尚需相应的教材,总不能让所有师者……想到什么说什么吧!”
杨任显然是感动早了,前汗未消,后汗已经冲下了脸颊:“这……臣纵是有心……怕也是难以……”
他想到了之前的慷慨之言:万死不辞。
要是现在推辞不做,大王会不会饶了自己?
可这么大的活儿,着实有些接不住啊!
殷受哪里会不明白他心中所想,笑道:“莫急,等着!”
说完,他在案几上一阵乱翻,找出了三本小册子,抖手朝杨任扔了过去。
“你先看看!”
杨任手忙脚乱地接住,定睛看去,三本册子的封面皆有名字,《字典》、《道德经》和《术数初解》。
翻开字典,他立刻明白了册子的作用,字是大王推行的简体字,但每个字的后面,都配有骨文,还有一串扭曲的符号。
他有些不解,抬头问道:
“这本《字典》当可作为蒙学之用,只是这简体字书写方便,大王为何还要配上骨文,还有这后面的符号又有何用?”
殷受目光闪了闪:“骨文乃由先贤所创,纵有改良亦不应忘本,至于那后面的符号么,是用来注音的。”
这话他说的有些心虚,加上骨文的原意,是想为华夏文明留下痕迹,只是个中缘由不便说罢了。
除此之外,便是这本字典太薄了,心中有些羞耻。
虽然此时成型的骨文不多,但加入的简体字,能不能超过前世初中的量,都成问题,生僻字基本上不存在。
“注音?”杨任仔细看了看,发现自己根本看不懂。
殷受招了招手:“你来,我讲与你听。”
杨任捧着册子,行至殷受案前,先是恭敬地行了师礼,才将手中册子递出。
殷受笑着受了此礼,取过《字典》翻开第一页,又取过一张白纸,在上面写写画画了起来。
一串字母跃上纸张,殷受逐一讲解。
他知道前世有另一套注音符号的存在,与汉字看上去更加配套,只是可惜……
一番讲解过后,杨任如获至宝,只要学会了拼音,再将《字典》传抄下去,便是没有良师,民众亦可识字。
殷受又扯过《术数初解》,此时他的羞耻感已经散了,什么见鬼的阿拉伯数字,此后应该叫做大商数字。
加减乘除,简单的开方平方,加上难度极高的鸡兔同笼,便是这本册子的主要内容。
杨任躬下了身子,崇拜之色溢出了眼眶……
殷受最后拿过《道德经》,也不翻开,正色道:
“此乃闻太师所着,孤建议你先立德后近道,于华夏来说,德恒定,而道非恒,切记,切记!”
吧嗒!
案几上出现了一抹湿痕,殷受抬头看去,顿时错愕不已。
杨任……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