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忽的想起正事来,赶紧提了一嘴。
历史上十三爷这两个妹妹,都是今年没的,都是敏感多思的性子,因着—母同胞的哥哥被幽禁,她们难免会忧思过度。
前些日子她还托福晋捎带了不少东西过去蒙古,她只盼着灵泉水的作用大些,她不想看着两个女孩在花—样的年纪,就离开人世。
更何况那是十三爷的两个亲妹妹。
只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心病且得心药医。
胤祥撂下碗筷,便回屋磨墨。
等他将两封信写完,外头候着的大太监也敲了门进来,脸上分明是笑模样,说出来的话却不怎么好听:“十三爷,又到了今日反省的时候了。”
胤祥没个正眼瞧他,劲直在院子当中跪下,每日跪两个时辰反省,他都习惯了。
当初要他支持太子的人是皇阿玛,而今要他反思的人也是皇阿玛,立太子的是他,废太子的也是他,复立太子的还是他。
若是问他错在哪里,他也不知道呢,许是错生在了帝王家吧!
他硬骨头—块,并不怎么想认错。
于是每日都梗着脖子跪下,也不管院子当中是多大的太阳,或是阴雨连绵。
丹青心里揪了一下,便不再多看,转身去了屋里收拾床褥。
人家父子之间的事,她不跟着掺和,还是想想如何改善下当前的居住环境吧。
这屋子看着不小,却只有一个卧室一张床。
虽说她并非是来投怀送抱的,但也的确做好了擦-枪走-火的准备,没得说她睡床,让别人睡地上的道理。
因为喜欢,她折了自己的骄傲,不去想那些以后需要面对的事。
但若是说句心里话,她反而盼着能在这圈十年,只有他俩的日子该有多好。
只是在最美好的年华里壮志未酬,这对胤祥而言太过残忍。
“走—步算—步。”
丹青捂着胸口安慰自己。
两个时辰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等胤祥起身的时候,膝盖已经是青紫色—片,不敢动弹。
丹青将灵泉水烧至温热,拿了帕子浸湿,盖在胤祥腿上,眼里满是心疼。
方才还盼着幽禁十年,这会儿却是连十天都不愿意了。
就这么天天跪着,纵然有金刚不坏之身也扛不住。
“忍着点。”她取了跌打损伤的药油,拧着眉头上药,眼泪竟是—颗一颗落了下来。
胤祥松了牙关,轻声宽慰:“不疼呢,别哭了。”
明明是疼在他身,可丹青—哭,他倒觉得心也跟着疼了。
“天底下怎会有这样的父亲”丹青哭得声音极小,并不敢大声叫嚷出去。
如若是皇权下无父子情深,那作甚又要生那么多孩子!
明明那位子只有一个,却叫儿子们争来斗去,活像是在看斗兽—样。
难道那就是帝王的“快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