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外公的亲妹妹。
她早年嫁去海外,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国过了。
他把何屿萧去世的消息告诉了她,更多的则没有说。布林的事太过复杂,老太太未必能理解。
姑外婆与何屿萧也只见过寥寥几面,对这个孩子的感情不深。
她只是为哥哥难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现在看来,病了,什么都不知道了,倒对他是件好事了。”在送走女儿后,又要送走亲手养大的外孙,对个垂暮老人实在太过残忍。
“我希望能做您的代理人,替您在国内照看何老先生。我是何屿萧最好的朋友,这也是他临终前对我的嘱托。”他道。
姑外婆对此没有怀疑,她的联系方式连何屿萧父亲都不一定知道,这孩子能这样快、这样顺利地找到她,应当是和何屿萧有关系的。退一万步说,即使这孩子真的不怀好意,这部分的监护权也不可能更改老人的遗嘱,不会让他有机会觊觎老人的财产。
她年纪也大了,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何家的人身体都不大好,她终生未育,没有子女能帮忙料理事务。如今她也疾病缠身,经不起长途飞行。她要在国内找个代理人,何屿萧的朋友总比陌生人多份情分,会更用心。她还想给这孩子一点生活上的补贴。
“不用再有额外的报酬。我只是完成何屿萧的嘱托。”
老太太深深地叹了口气,也没有再坚持。她找了律师,把何老先生部分的监护权转移给了他。
拿到监护权后,他直接去了h城的第七疗养院。
这里地处h城的市中心,却是难得的清净之地,依山傍水,空气清新。在这样寸金寸土的地段盖的疗养院自然收费不菲,好在何老先生名下财产不少,这部分钱早已备好,不需其他人额外操心。
他在前台登记好后,谢绝了护士领路,直接去了501室。以往只要在h城,他每周都会来这里,对这里再熟悉不过。
这个冬天尤爱下雪,把整个世界都染成了白色。今天却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天空蔚蓝如洗,阳光明媚,影影绰绰的能望见远处的山峦。外头在化雪,比前些天都要冷。
何老先生坐在阳台上,阳台为了安全起见都是封死的,阳光透过透明的玻璃温柔地洒在老人身上,让老人看起来愈加的和蔼、慈祥。他走到老人的面前,像小时候那样,蹲在他的椅子边上,抬头,眼睛里带着深深的孺慕,轻声说道:“外公,我来看你了。”
外公松弛苍老的手抬起来,在他的头上轻轻地摸了两下。
只是个简简单单的动作,他却感到双眼湿润。他闭上眼睛,平复心情,才不至于流下泪来。
他再次睁开眼睛,仔细地注视着外公的面容,他神色安详,脸上的皱纹也没有让他显得老态龙钟,每道皱纹倒像是带着沧桑的故事,在讲述他几十年人生经历过的风雨。他背脊挺直,不像寻常老人颤颤巍巍的。身上的衣服也干净整洁,衬衣按照他平日的习惯,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颗扣子,再外面是一件浅褐色的毛衣,可见护工照顾得用心。
老人的眼睛没有焦距,他被阿尔兹海默症折磨了多年,早已认不清人。刚才的动作也只是他的潜意识,不是他认出了何屿萧。
他从床头柜上拿了柄木梳,帮外公梳头,就像他小时候外公照顾他那样。
他自顾自说道:“外公,你别担心,我不会再跟父亲吵架了。最近我遇到了很多事,我终于明白你当年的良苦用心了。有些晚了,但希望没有太晚。”
他讲了布林的事。
“出事当下,我太混乱了,没有保留证据。‘何屿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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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电脑也都被他们当作遗物,拿去给萧家了。他们还是互联网公司,电子产品经了他们的手,定不会再有证据留下……”
“父亲说我感情淡薄。萧家其他人也说我冷血得像个机器一样。他们这样说,我潜意识里竟然也觉得他们说得对。完全忘记你以前说的,我遇到大事就会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母亲死的时候我是这样,江牧哲走的时候我也是这样。人犯过的错,还是会周而复始地继续犯……”
“那家研究室也都是问题。那样多顶级设备,即使现在手游再赚钱,也不可能有正规的渠道能买到。江牧哲希望我们去,我就没有多想,再多不合理都忽略了,跟着他去了。布林后面的关系定是错综复杂的,再调查它,大概是螳臂当车吧。除非是去向父亲寻求帮助。”说到这里,他的话停住了。
他想起很多年前,也是在这里,外公劝他,“你父亲性子倔。吃软不吃硬。你们是父子,血脉亲情,有什么好争的。”
那天也如今日般,天气明朗。
有很多事情从那天起,也都变得不一样了。只是在当下,他完全无法预料今日会发生的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