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曼你不会死的。”
倪曼痛苦的揪着眉摇头:“不……我觉得我就快死了……就快死了……因为我真的好痛……可是我真的不后悔……就像你不后悔救过我一样……荷姐姐,我真的很对不起你……但其实我一直都记在心里,我的心里有你……有你的恩惠……”
“别说了。慢慢你不会有事的……”薄荷内疚的看着她,如果不是她,倪曼怎么会遭受着一切!?如果不是菲碧……如果不是自己站在那里失了神,如果不是她,倪曼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啥事!
湛一凡紧紧的握住薄荷的双肩,这个时候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默默的站在薄荷的身后给予她最宽厚的港湾和力量。
倪曼被抬上担架,一羽已经被做了简单的措施止住了血,所以被薄荷和湛一凡抱着平坦在腿上,救护车拉响警报向医院疾驰飞去,留下的只有惊慌失措的警车和醇儿他们。醇儿看着地上的那摊血迹失神,心里依然感激着出事的并不是薄荷。但是刚刚那一幕,真的是惊心动魄一般的画面深深的印在她的脑海里,她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人这么奋不顾身的去救小姑,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她怎么能那么快的冲上去,该是怎样的反映呢?可是,警车怎么会突然出现状况呢?
*
薄荷跟着两辆急救床奔向手术室,一羽在路上的时候发生了突发状况,脖子的伤口突然开始流血,完全无法控制。而倪曼直接痛晕了过去,似乎已经没有了意识和知觉,薄荷因为这两个人也无法控制情绪的不停流泪,她知道这个时候流泪是脆弱的,但是看着一羽在自己的怀里不停的流血,看着倪曼因为自己似乎断了双腿,她根本无法再冷静下去。
“一羽,姐姐会一直在这里的,你一定要坚持下去,知道吗?不能失去意识,不能放弃……”薄荷摸着一羽的脑袋,将他汗湿的头发拨到额头之上,一羽虚弱的看着她却没有任何的反映。
另一边倪曼已经完全昏迷了,但是戴着的氧气罩还能看到不停喷洒出的白雾,所以薄荷并不担心倪曼的生命危险,她只是担心倪曼的那双腿……
“我们要进手术室了。”护士和医生上来将薄荷和湛一凡隔开,薄荷只能看着两辆急救床都被推进手术室。
一羽,你一定要坚强,你一定要加油!倪曼,你也是……千万,千万不要出事。
薄荷秉着双手,她没有任何的信仰,她不信佛,不信道,不信真主,不信耶稣,不信上帝……但是这一刻,她虔诚的祈祷,就算是所有需要她敬拜的神灵她都愿意娶敬拜,只求让一羽和倪曼都要坚强的出手术室。
“宝宝。”湛一凡将薄荷抱进怀里,宽厚的肩将瘦弱的她宝贝一般的紧紧圈住,薄荷伸手抓住湛一凡的衣裳再也忍不住的嚎啕大哭:“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是我错了。”湛一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他就是觉得自己错了,他又让她哭了,他又让她陷入了痛苦、伤心、害怕和自责内疚的深海里。如果他能更快的回头,更快的听见声音,也许推开她的人就是自己,而他却又庆幸那不是自己,并不是怕死也不是怕为她而受伤,只是怕如果自己都不在她身边,她这一刻该怎么办?没有人能抱着她给她力量,她一定会真正崩溃的。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湛一凡反复不停的说着四个字,薄荷用力的揪住他的衣裳,像是要将自己身体里多余而又没有发泄出的力量都用光似的,直到无力的瘫软在他的怀里。
“病人的家属在哪里?”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大步的走出来。
“我,我们。”薄荷赶紧擦干眼泪和湛一凡上前。
“小孩子的伤口离动脉血管太近,在做应急措施时压制住了伤口挤压到了动脉血管,从而有点儿撕裂状况才会导致大量失血的情况,现在已经给病人止血,但还急需输血,但是患者是A型RH阴性血,我们医院血库正急缺这血型,所以如果可以请家属或者近亲帮忙输血给患者。”
A型RH阴性血?为什么不是普通的血型!薄荷看向湛一凡,他们都是普通的A型和B型,哪里能给阴性A型的一羽输血?实际上,这个时候她才感觉到,原来一羽并不是自己的亲生弟弟,因为她根本没有办法给他输血,没有办法救他!
那个医生见他们两个人都只是蹙着眉没有反应顿时也有些急了:“那个……怎么……谁和我去输血?”
“医生请等一下。”薄荷突然想到了栾晓晓,她和一羽是堂姐弟,也许能在这个时候救一羽!薄荷掏出手机快速的翻出栾晓晓的号码,医生看着竟然突然开始打电话的薄荷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湛一凡立即解释道:“请稍等,我们正在努力找能给他输血的人。”
“你们难道不是患者的父母?哎……希望你们能尽快,再过十分钟,如果患者还得不到输血情况将会非常的危急。”
薄荷听着那医生的警告心里着急的往远处又跑开了几步路,还好电话很快就通了。
“喂,栾晓晓,我是薄荷。”
“湛夫人?你怎么会突然给我打电话……难道是一羽?”
栾晓晓总是那样聪明,她明白如果不是一羽有问题薄荷绝对不会给她突然打电话的。
薄荷立即沉住气解释道:“是,刚刚一羽遇到了一些危险,现在一羽急需输血,但他是A型RH阴性血,你是他的堂姐,你有办法发救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