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裴又回到栅道山巅的营地,静静地等着。
孤身披黑色狼裘,独立在风雪里,品味新的、与众不同的思念。
十天后,许多人都觉得他们不会回来,说不定都冻死在北原巨大的暴风雪里。
但是,轩辕凌天带一行十几匹马,拖数个冰棍般的尸体回来了。
在这一行队伍的后面,缀着个面旁冻裂发紫的晁错。
胡裴急速跑下山巅,下栅墙梯,边跑边解开裘氅。
他穿过轩辕凌天及数匹战马、冰尸,跃过打鼻息喷白气的黑电,奔向跪倒在地哆嗦唇齿喃喃的晁错。
“阿……裴……”晁错呼出的气都是冰凉的,眉稍挂霜,随胡裴快速把大氅披在身上,冷得上牙碰下牙,哆嗦道,“冷……你……穿上……”
“阿错,”胡裴隔着裹紧的大氅抱紧他,悄悄地把灵力流转过去助他。
晁错约略觉得好受点,伸出冻得皴裂淌血的手拥住胡裴,汲取他传递过来的温热。
“对……不起,那日……我不该这样说你。我在几近要死时,一直后悔那句莽话,我连思绪、尿都冻住的时候,脑子里能转得还是阿裴。阿裴,我……离不开你了。”
胡裴压抑心间复杂的情绪,转头看向疾跑而来的石振勇,让出位置给他。
石振勇道了声“臭小子”,就把哆嗦打颤的晁错拉上背。
他背起晁错,边走边骂骂咧咧道:“你小子什么时候能跟人学着稳重点,胡使臣在山巅日盼夜盼,就等你回来。你再不回来,人家一朵娇花都要被别人摘了去。”
胡裴闻言脚下不稳,差点滑跌了。
晁错躺在前辈的肩头,哆嗦道:“我不是……叮嘱……你……平日……给我盯牢吗?”
“哼。谁家媳妇谁盯,何况他一个男人,行动自如,怎么盯?”石振勇骂骂咧咧说完,又呵了声,“你小子好样,我老石这辈子就跟了两个人,前头一个被狼拍死,你这个命大,得活久些啊。”
“好……我一定活……得久……嘶……我还要嫁他。”晁错哆嗦地说着,可是太冷了,冷得他不想离开石振勇的后背,拿目光僵硬地斜瞟向后面的胡裴。
【没有大氅的胡裴,应该也很冷。】
“阿裴……走……快点就……不冷了。”
石振勇真是服了这小子。
【男人的断袖之情,也能被他弄得跟女子相思似的煽情到令人起鸡皮疙瘩。
还有什么叫走快点就不冷了?恐怕这是轩辕凌天拉拔晁错从雪原走出来的鼓励话,当谁都跟他似蠢呢。】
他被背上的冰坨子冻着了,真想把人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