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黄疸,按照医院里乱来的话,一个星期一疗程,不退的话,要两个疗程,这得用两万块钱啊,我们不是有钱人。”婆婆说着坚决说从医生怀里抢回孙子,非自行用药。作为中间人的陈姐最后也随院方的决定,花多少钱不要紧,只要宝宝能平安无事。
见到婆婆这么固执,欣乐更多的是担心宝宝,和婆婆闹翻了起来。“孩子是我生的,我说的算,你要是不让医生拿去光照,这就是害他,作一个奶奶,你都不疼爱他;以后你就别想碰他。”欣乐看着婆婆紧抱着宝宝不放,冲动之下,就对着婆婆吓唬道。
“我只是觉得没必要花这个钱,只要吃一点中药就可以了。”最终婆婆败了下来。
“孩子是我的,我才是她母亲,你是不要看着带着伤口跟你吵架啊。”欣乐很生气地回答。
“好吧,你不信我,那也没办法。”无奈下,婆婆只好把宝宝交给医生带走,一个人默默流着泪送着医带着宝宝去折腾。
欣乐在产后,婆婆不让陈姐给她买外卖,而是自己回去给她买了些中药和鱼给她做吃的。但欣乐不喜欢汤里渗着一股中药味,最后还是吃了些陈姐买来的外卖。看着儿媳把自己送来的饭菜都倒掉,婆婆总摇头;这城里的儿媳不好侍候啊。
“中药的药味太重了,我受不了。”欣乐知道有点让婆婆难堪了,解释说。
“苦口良药嘛,我做的是鲤鱼汤,可以让你的伤口收复得快一些。”婆婆说过几次,但每次欣乐受不了那些药味,只好偷偷倒掉,其实看这欣乐的伤口,婆婆知道她一直没有吃下自己送来的饭菜,暗地里偷偷地流泪了。
就这样在医院呆了一周,欣乐的伤口恢复了。但宝宝的黄疸经过光照治疗依然没有散去,欣乐只好躺在医院里一边坐月子,陈姐和婆婆两一直轮流照看;一边等宝宝一起出院。后来医生下来通知,宝宝可能天生有缺陷,如果再治疗一周不见好转,就要转院治疗,必要的话还要换血;这下可把三个女人都吓坏了。
婆婆想把宝宝抱下来,但为了安全,欣乐和陈姐只依着院方的决定。
幸运的是,两个疗程过去后,小雨身上的黄疸才完全散去。当医生把小雨抱下来给欣乐时。婆婆看着才出生十几天的孙子身上完全被照得脱了两层皮,伤心起来:“都怪你妈妈不听奶奶的话,才把你折腾成这样了。”这矛头当然指的是欣乐的责任。
“要是听你奶奶的,妈妈都不知道你现在怎啥样了,你爸爸不是人,丢着我们母子不管了。”欣乐抱着儿子,死不让婆婆再碰上他,看着婆媳之间的冷战在触发,一边的陈姐也不敢碰上小雨,她最担心的会让欣乐误会,自己无子而想夺走爱子。
出院后,按照中国传统,必坐月子。在西方,没有什么生完孩子坐月子的说法,都是休息几天就起来运动。所以呢,我们常见到的西方女人有孩子不久,皮肤和身体机能都变化得特别快,不用化妆品的化看上去就像个五六十岁的人。做月子其实是对产后妈妈恢复体能的一个调节过程,这段时间产妇主要是躺下,缠腹,收宫,吃些补品补药,不能碰冷水。(我就不多阐述,需要的读者朋友可以向身边的人请教。)
在家坐月子期间,婆婆按照传统要求欣乐比须坐四十二天,为此,欣乐心里还是对她这老传统有很大的意见,看在是婆婆,也是过来人的份上,欣乐只好接受。只是受不了的是,四十二天里不能洗澡洗头,这让欣乐难受。为这事,两个星期后,她起来洗澡洗头,为此再次和婆婆顶撞了一翻。
“我是为你好,今天你做的一切可能没有觉得有什么,怕将来到了一定年纪后就会得各种各样的病。”婆婆好心劝慰她。
“喲,要是你这么说,在西方国家,人家不坐月子,没有什么顾忌,那里的女人都全部生病了。”每每欣乐,总顶得她无话可说。
“你爸爸不在了,妈妈就更爱美了。”知道这儿媳做事从不去想后果,无奈的婆婆只好去跟孙子说话。这话一道欣乐那里,就不是很好受了,冒似婆婆是说家里没男人了,自己非想弄得漂亮点到外面去勾男人。欣乐每次都为这话和婆婆吵起来,把婆婆逼得无话可说自己才觉得出气。
婆婆沉默了,两三次冲撞后,婆婆的话少了,也不敢再乱说话了。陈姐每次来看她们,都带来一些玩具,衣服,希望宝宝早点长大,能用到,甚至还买了一部两千块钱的遥控汽车,可以把宝宝放在里面睡觉的那种。但欣乐从不让谁碰儿子,更别想他离开自己的身边。
坐完月子,就是做一个好母亲了,欣乐看着儿子在一天一天成长,心里别提有多幸福和安慰。婆婆说小雨跟他爸爸小时一样,特别懒,不喜欢哭,不爽时最多就嘤咛两声,因为哭起来顶费力气的。但欣乐觉得,小雨受过胎教,对自己的声音特别有好感,只要一听到自己的声音,他就不哭,特别乖。
时间的发条中在快乐中轻拨转动,宝宝一天一天地成长,从他学会应声笑容到学会翻身,到脯匐蹬腿爬行,再到坐立起来,最后到蹒跚学步,伊呀学语。作为一个母亲的欣乐可付出不少心血和泪水,收获当然是快乐的。整整九个月,小雨正如婆婆的断言中的那样,开始学会站起来走路。
将近一年的光阴里,陈姐几乎每天来看她们,给她们一家做饭,有时也带一些同事来家里受着热闹,让这一家三口忘掉所有的恩怨和不快。欣乐所有的心思都花费在做一个母亲的身上,几乎忘掉了小刀,自己的亲人,忘掉了一些过去。连什么节日都被忘掉。对她来说,小刀就像是出了一次远门差。有时会在夜深人静里想起,看着宝宝给她带来的每一份快乐,她会想起多希望和最爱的人一起分享。
其实,小雨的降临,也使得陈姐感受到了一个母亲的快乐,很多时侯,她们夫妇俩常来家里,和小家伙玩闹,更多的时候,她也想早点放下负担,去寻医治病,想自己也做上一个母亲。
也在这几个月中,就她和小可去看望过小刀。
终于,有一天,陈姐送来一辆学步车,让欣乐带他到楼下走走时,小雨在学步车一边蹦腿一边“爸,爸,爸…”地喊叫,让两个女人都想起了这个被遗忘的小男人。
“他在里面怎么样了?”很久前,欣乐曾对陈姐问过同样的话,但那时陈姐总找话题避开她,看着一天一天变化的小雨,样子越来越像他的父亲,两人都感到彼此之间有着共同的心事。
“刚进去的时候,经常被牢霸欺负,为了表现,争取货得减刑,他一直安守本份,后来我给狱长送东西,也给他的狱友送了些香烟什么的,现在他在里面关系还可以。他会一些医术,有时在里面充个小医生给他的狱友看病,渐渐的,现在很多人跟他的关系都不错,几个狱警还特别照顾他。”陈姐回答道。
“小雨会走路了,我可以让妈来带他了,我想找个时间去看他。”欣乐看着儿子的脸上轮廓,总越来越牵挂起小刀,很久了,快把他遗忘了,做一个妻子和一个母亲其实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的。
“我会带你去看他的,监狱离这几三四个小时的路程。他每天都想你,希望你能原谅他,希望你带好孩子和照顾好婆婆,等到他出来。过了年,我们夫妇俩就要离开滨城了,现房子也卖了,我现在也是在租着房子住,等把车子也卖了,到时我会给你们留一笔钱,然后离开,去上海求医。”陈姐黯然说道。
“那公司呢?”想着小刀坐监狱后,从宝宝出生快一天起,一直都是陈姐在着手按排一家三口的生活,欣乐也不知道如果感激她,也没想到她会突然做了这个决定。
“没有小刀,这里再也没有人让我们值得信任了,公司我已经卖掉,我们夫妇想好了,先去求医,治好我的病,在希望之年里,我们能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此生就无撼了。等治好病,我再打算做点别的。”陈姐回答。
“卖掉公司了?那以后你们就不在这里了吗?”欣乐被吓了一掉。
“放心,我会给你们一笔钱,能等到小刀出来。”
“不是钱的问题,把宝宝交给妈看了,我会自己出去工作赚钱,只是我很不舍得,要是你们走了,以后我们在这里就没有什么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