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健飞仰头喝了口酒;狭长的凤目里有着意味不明的笑意:“还不是周其炜那疯子又发疯了?他跑去新苏联那边玩,顺便把我拉上了。我看从那边回国还挺方便的,就过来和张习远他们聚聚。”
霍劲的心思被何健飞带跑了:“新苏联?”
何健飞把啤酒罐放在桌沿,做了个从左往右移动的动作,肯定般复述:“新苏联。”
霍劲笑了起来,举起手里的啤酒:“祝你们顺利。”
何健飞也举起啤酒罐和他碰了一下:“承你吉言。”
金融这块霍劲并不擅长,但新苏联最近的动荡他还是很清楚的。这几年新苏联一直在搞经济改革,去年年底似乎由于决策错误引发了国内大罢工,于是这个重新站起来没多久的大国身上被生生撕出了血淋淋的巨大伤口,无数贪婪的投机者闻腥而来,大有重现九十年代初期那场危机的趋势。
何健飞和周其炜也是投机者之一,但他们和那些无底线的吸血鬼是不一样的。何健飞向来追求共赢,而且头脑非常了得,基本是做什么成什么;周其炜更变态,那家伙根本没把钱放在眼里,他纯粹是喜欢往硝烟味最浓的地方跑,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一感觉到危险就浑身兴奋”。
这两个人一个稳一个奇,合作起来简直无往不胜。听到他们要从欧洲那边转战新苏联,霍劲是赞同的。他看着何健飞微笑:“有空多联系。”
张习远裹着毛巾跑过来准备继续战斗时听到的就是这一句,于是他一下子就想岔了:敢情霍劲是来勾搭何健飞的!
说实话,如果不是何健飞从小到大也没少和他们出去厮混,连他自己都觉得何健飞不该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何健飞比他们能入他霍劲法眼也没什么大不了,可他跑过来这里勾搭就太混蛋了,他要莫凡怎么办啊?不带这么折腾人的。
想想又觉得不对,霍劲勾搭谁关莫凡什么事?张习远恶狠狠地往施余英身边一坐,巨大的怨念开始往周围飘送,主要对象是霍劲,次要对象是何健飞。
何健飞被他逗乐了:“莫凡哪去了?是不是不敢过来?”
“谁不敢了?为什么要不敢?”张习远左右一瞅,很没眼色地朝正想和方乐他们一起溜去穿衣服的莫凡猛招手,拉开身边的椅子:“莫凡过来!给他们瞅瞅什么才是真男人——真男人不怕露!”
——尼玛!你知不知道只穿着内裤、披着大毛巾很不“安全”啊远哥!
对上霍劲投来的玩味目光,莫凡就知道这家伙脑袋里根本没想什么好东西。可张习远都点名了,他还落跑的话脸往哪儿搁?于是他也很光棍地坐到张习远旁边,笑眯起眼打招呼:“霍少来了?”
霍劲瞅着莫凡光溜溜的上身:“大晚上游泳,几位真是好兴致。”
张习远直接插话:“没办法,我们这不是没事干嘛。像霍少这种大人物当然忙得很,别说游泳这么耗时耗力的运动了,说不定连床上运动都排不上档期啊!”他不知死活地瞟了霍劲下半身一眼,语带惋惜,“哎,肯定憋坏了吧?”
莫凡:“……”
霍劲往椅背一靠,笑着啜了口啤酒:“憋不坏,谢谢关心。”光是说说也就算了,偏偏他还盯着莫凡直看,那眼神里蕴含的意味明显至极。
莫凡磨牙。
连大咧咧的张习远都觉得有点不对,霍劲的目光似乎太热情——也太放肆了?可莫凡是他喊过来的,总不能挖掉霍劲的眼睛不让看吧?真是……不,不对!不对劲!
莫凡的反应不对!
张习远一把拉起莫凡:“风大了,有点冷,我们先去穿好衣服,失陪一下。”
张习远走得很快,莫凡也早就觉得裸着不好了,立马迈步跟上。
两人进入更衣室,张习远一语不发地穿衣服。
莫凡有点纳闷,不过也从自己的储物柜拿出替换的休闲服,瞅见张习远在旁边盯着自己看,他问道:“远哥?”
张习远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开口:“你有没有什么事要对我说?”
“什么?”
“没有就算了。”张习远转身要出去:“以后我再也不会问。”
莫凡心头一跳:“远哥!”
张习远回过头来,平日里疏朗阔达的眉宇带上了说不出的锐利:“既然心里没把我当哥,就不要再叫我远哥!刚才你们那是什么眼神?你他、妈当我是瞎子!”
哪有“仇人”一到对方的地盘,对方马上就过来迎接的?像霍劲那样的人要真和莫凡闹翻了,哪还会时不时地“约战”?像这次吧,莫凡前脚才来没多久,霍劲后脚就来了。
他要看见他们刚刚那种眼神交流才发现不对劲,简直像个傻子!
张习远压制着心头燃烧的怒火:“我最后问一次,你和霍劲是不是还在一起?”
莫凡沉默了一会儿,点头说:“是。”
张习远破口大骂:“每次看着我在霍劲面前上蹿下跳很好玩是吧?每次我替你难过的时候你是不是在心里偷着乐啊?你他、妈真够意思!”
听到张习远的骂声,原本出去的方乐几人都跑了进来,钟岳第一个追问:“怎么回事?”
张习远看向莫凡:“你们问他!”
面对方乐他们的询问目光,莫凡一句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