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一每走一步,就觉得自己离万丈深渊近了一尺,磨磨蹭蹭着,还是来到了萧丞的身旁,低低问道:“不知厂公为何把奴才带到这来?”
“薛公公不是甘愿受罚么。”萧丞指了指那些刑具,“你瞧瞧这里有没有喜欢的。”
锦一被他的语气弄得简直是欲哭无泪。
若不是因为站在这里,他那模样更像是那些出手阔绰的公子哥在问心爱的姑娘有没有看上的珠宝首饰。
这世上怎么会有像他这样无赖得理所当然的人!
而且要是她说“没有”的话,想必他还会想出其他的招来。
“选不出来么?”考虑到她一时半会儿也选不出来,萧丞便行举手之劳,替她选了个,“不如就用这个吧。”
锦一顺着他的手指一看,那只是一个蓄满水的木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是等她再一看,才发现横梁上还悬着一根麻绳。
看那样子,似乎是将人倒挂起来,再一上一下地被按进水里?
见她不说话,萧丞又问道:“不喜欢这个?”
锦一紧抿着唇,直直地望着他,眼睛里的恐惧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回答道:“厂公亲自为奴才挑的,奴才又怎么会不喜欢呢。”
既然萧丞有心要让她受点罚,那她还能躲得过么?
也罢,在诏狱里连活剥人皮都看过了,至少她不用受这种皮肉之苦,权当是洗个冷水澡,忍一忍就过去了,没什么好畏惧的。
“请。”
萧丞也不再多说什么,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似是打算好好看看。
能像他这样气定神闲地折磨人,怕也是不多见吧。
锦一最后深呼吸了一口气,在绑好双脚的那一刹那便被拉到了半空中,又急速往下坠,直直地栽进了木桶中。
这感应还真是灵敏啊。
当冰冷的水漫过鼻腔的那一刻,除了刺骨的寒意,便是如网一般扑来的窒息感,将她困得无处可逃,愈是挣扎,被缠得愈紧。
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溺死在其中时,又被猛地拉了上去,还没来得及呼吸空气就又被放了下来。
如此反复好几个来回,锦一已经被折腾得快要意识不清了,而绳子像是突然被什么给割断了,双脚终于得了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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