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腰自然高兴,跟着丫鬟的引导,便到了太太们集会的后院。
远远地就闻见香风阵阵,院内繁管丝弦,十分喜庆。
推门而入的一刹那,言笑晏晏戛然而止,座上众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有人问:“你就是沈氏?”
绿腰正要笑着应付过去,当看清人群最后面坐着的那位,当即手脚冰凉,定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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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官道上行驶,两侧行人如织。
“今日这云边镇如此热闹,怎么样,霁楼,我们这儿,也不比你们的灵乡宝地差多少吧。”
“家乡本就是边陲小镇,不敢托大,我们那里,像云边镇这样的盛景,也只有恰逢每月一度的赶集,才能得见。”
严霁楼虽然笑着,却一贯的淡漠,回答完对方的问题,又恢复了矜冷的状态,对面的男子不禁要急着找话题了。
马车行驶过桥,男子又说:“霁楼,你上次给我那墨真是好东西,别说,我用了以后,字都写得更工整了。”
严霁楼声音沉静地说道:“是你底子好。”
上次书院大闹,众人都知道了严霁楼有一箱子上品好墨,兼之他人又慷慨,眉头也不皱一下,就给好几个同窗送出了大礼,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里的众乐,其中就有这个周某。
此人年龄偏大,在书院中不声不响,属于老好人型,打扮朴素,用度节俭,没想到家里竟然颇为殷实,因见严霁楼所作所为,心中佩服,又得了上等好墨的便宜,兼之早就对杜庆那个草包不满,立刻顺应大势,全力以赴倒向严霁楼,只可惜严霁楼虽有出类拔萃之能,却绝无拉帮结派之意,面对周某的频频示好,依旧保持礼貌距离,这回自家孩子满月,他便极力邀请严霁楼来参加酒席,想借此拉近二人关系。
“感谢你能来参加犬子的满月礼。”
严霁楼听了这话,客气而又疏离地笑道:"是谢谢周兄赏脸。"
谈笑间,马车停在朱红大门前。
“到了!”姓周的跳下马车,站在前面等着扶严霁楼。
严霁楼笑起来,“周兄,严某手脚齐全,不用麻烦你。”
周某憨厚一笑。
严霁楼皱起眉头,他不喜与人接触,对方的越界,令他头疼。
幸好,门里婆子丫鬟涌出来,分散了这位周学兄的注意力,严霁楼迅速跳下马车。
两人朝里走,大厅里已经是高朋满座,丝竹绕梁。
酒过三巡,众人敬到他面前,他假意借身体不适,出门暂避。
走到一座石洞门前,听见两个婆子蹲在墙角嘀咕。
“哎呀,咱们把这东西扔哪儿去?”
“我是舍不得,你看这面料,这针脚,这绣工,哪个不是百里挑一!”
另一个试探的口气说:“要不,你把这拿回去给你小孙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