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佛看出他有赖账之嫌,皇甫巧儿故意哼声,以着鄙视眼神斜睨。“怎么、人家说一言即出,驷马难追?难道你这颗大馒头想食言而肥?”
“什么马、什么追?谁又肥了?”王大蛮从小就是没人教养的粗野孤儿,大字认不了几个,对她说的一些成语用词,自然不是听得很懂;但他并不愚笨,从她眼神、表情也自然猜得出话中浓浓的指控之意,当下跳脚怒吼,“我又没说要违背约定,你那是什么眼神?还有,我叫王大蛮,不是大馒头!”
见他气急败坏的模样,皇甫巧儿反倒乐了,故意逗人道:“大蛮、大蛮,不就是大馒头吗?我就是要叫你大馒头,怎样?”
嘻嘻,反正他又打不过她。
“你你你你你……”,王大蛮。
“我我我我我……我怎样?”抬起漂亮的小下巴,她娇蛮叫道:“总之,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赢了,所以我最大,高兴怎么叫就怎么叫!”
格老子的辣块妈妈不开花!
某沦为手下败将的山贼头头被堵得说不出话,只能在心中悲愤大骂,想到这小丫头若是真赖着不走,自己也很头大,当下只能绞尽脑汁想方设法──
“小丫头,这寨里那有什么好玩的?想玩还是到城里热闹些。不如这样吧!那头大黄牛我也不要了,你赶紧牵着牠下山去吧!”暗暗咬牙,他铁青着脸的“苦劝”。
看出他的意图,皇甫巧儿哧哧的笑了。“是吗?我倒是觉得这里比城里好玩多了。”
啪!
彷佛可以听到自己额头青筋的爆裂声,王大蛮没耐性的声音大了起来。“你不是说你爹说抢劫是不对的吗?这里是山贼窝,专门抢人的,你没事在山贼窝里厮混,难道不听你爹的话了?”
搬出她的“我爹说”,希望能让她打退堂鼓,乖乖滚蛋。
“嘻嘻……虽然我爹说抢劫是不对的,但是我娘说随心所欲,好玩就好。”狡猾的搬出娘亲的“教导”,皇甫巧儿通常是看谁说的话对自己有利,就听谁的。
见过赖皮的,但是没见过这么赖皮的,王大蛮仅存的一点耐心在瞬间化为烟雾,消失得无影无踪,只觉得一把火直窜上脑门,当下忍不住又大爆粗话威胁──
“他娘的!你不走是不是?好!我这寨里没婆娘伺候的粗汉一堆,像你这样娇滴滴的小丫头就是一块大肥肉,你若是不怕被先奸后杀、再奸再杀的话,那就尽管留下来吧!”
噗──怎么又是“先奸后杀、再奸再杀”?他吓人的词汇实在是少得可怜哪!
忍俊不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皇甫巧儿满脸不在意的耸了耸肩,摇着小脑袋乐呵呵道:“没关系,若真有这种事,到时我就可以先杀后埋、再杀再埋,多好玩哪!”
呵呵,光想她就兴奋起来了。
“操!”遇上个看似正常、实则疯的厉害,但他打又打不过的疯丫头,王大蛮彻底输了,只能悲愤的仰天大骂一声,再也受不了的落荒而逃。
眼看他似乎受到很大打击的摇摇晃晃而去,皇甫巧儿心情大好的拍了拍大黄的脑袋,得到牠“哞”的一声响应后,她眨着水灿大眼看向小院落另一边的住房,撇着红滟滟小嘴,似有些不满意的喃喃自语──
“看起来不够舒适,但是山贼窝里咱们也不能太挑剔是吧?大黄。”
“哞──”
一人、一牛相视而笑,将大黄系在院子里的柱子上,她一蹦一跳的进了口中“不够舒适”的房间,决定在山贼窝的这段时间就住这里了。
第3章(1)
近日,“天一寨”的气氛不太寻常,人人小心翼翼,却又忍不住窃窃私语,有机会就七嘴八舌的互嚼舌根,展开热烈讨论……
“小姑娘娇滴滴的,听说大王一见钟情,把人抢回来又舍不得使强,只好安排住在对门好培养感情……”
“咦?我怎么听说是小姑娘被大王的英风神武给迷倒,强跟着回来要当押寨夫人的……”
“胡说!是二当家看上了小姑娘,硬把小姑娘掳回来,美其名是要给大王当押寨夫人,其实是他想留着自己用……”
“切!你这话可别让五当家给听去了,否则有你好受的……”
“你们全都说错了!真正的事实是五当家喜欢二当家,可二当家看上的却是小姑娘,小姑娘中意的是大王,大王却对五当家一往情深……”
广场边,在某个幻想力和编故事才能皆属一流的大婶拐拐绕绕下,一群茶余饭后嚼舌根聊着山寨里近来最火热的小道消息的人们顿时全晕了头,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后,其中一个慧根较高的大汉突然顿悟,击掌大叫──
“啊哈──这就是传说中的四角关系啊!”话落,深怕别人不懂意思,直接在黄土地上画了四个圆圈圈来代表四人,然后在圆圈圈之间分别画上箭头形成一个循环,以图解解释给其他人明白。
此图一出,众人纷纷发出了悟的惊叹声,然后纷纷学起酸儒伤春悲秋──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这是一个小时家旁住了个穷秀才,曾在半夜听对方在院子里反反复覆叨念这一句诗,直接丢了根木棍过去将他砸昏,以免扰人清梦的老头的缅怀感叹。
唉……活到这把年纪,他也就只记住这么两句诗词。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这是一个身边没有婆娘伺候,只能如此酸溜溜安慰自己的单身大汉的豪语。
“去!一堆屁话!等你有了『衣服』,再来看看能不能借你的『手足』穿?照我说,这就是令人身不由己的爱啊……”这是幻想力一流的大婶的赞叹梦呓,并且得到众多情爱派的大小姑娘、三姑六婆的感动推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