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川:“……”
“别回去了吧,”申屠锋沉闷着声,说道:“别回西基地了。”
奚川越来越困,他没说话,疲惫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申屠锋问。
房间的音乐戛然而止,老唱片陈旧的质感磨出颤抖的尾调,它融进了暧昧的呼吸中,飘然勾出模糊的往事。
奚川一直没有说话,申屠锋等了很久,久到以为他睡着了,只能唉声轻叹,想抱他上床。
“我经历过很多事情,忘记了很多人,我的脑中时常会闪过很多片段。这些零碎的回忆,有痛苦,有血腥,唯独看不见温和的关怀。”奚川微漠开口,他的情绪冷淡,似乎正在复述一位无关紧要的人的平生,“我不觉得我的人生从来都是这样的,那太孤独了。我想找到拼图,至少把它们拼成一副完整的画——我想找到丢失的,只属于我的东西。”
于是话题又回到了最初——所谓自身来源对人生来说如果是场噩梦,那么把他们挖出来是好还是坏?到最后又该如何自处?
申屠锋不忍心问奚川这些,他说:“这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我会得到自由。”
申屠锋打横抱起奚川,他动作很轻,带着倍感珍惜的关切,“嗯,你说得对。”
在生命可以被随意践踏的时代,自由高于一切。
自由,谁不想拥有呢?申屠锋想。
第48章“真可爱。”
奚川的睡眠质量一直都不错,尤其在檀木香的信息素安抚下,他感觉不到有任何危机的存在。
申屠锋给奚川掖好被子,轻抚他的额头,哄着说道:“好梦。”
他从来没有像今晚这么正人君子过,即便心中疑虑丛生,申屠锋都舍不得脱了奚川的衣服去一探究竟。
怎么找到他的?
申屠锋想起奚川问自己的事情,他哭笑不得,而且懒得再回答——糊不糊涂,只有装着的人才能体会其中乐趣。来日方长。
申屠锋再次走回客厅,他切断了音响的电源,拉紧所有窗户的遮光窗帘,而后从抽屉拿出信号干扰器,摆在房间内的四角位置后,走进了书房。
申屠锋很早就知道行政区在自己住所装了窃听器,一开始他韬光养晦,能给那边听到的动静都是他刻意制造出来的糜腐。在春明山事件过后,申屠锋往聂禁身上扎了三个窟窿,于是今朝醉酒的腔调也就不必继续保持下去了。他锋芒毕露,回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拆了这里的所有监视设备。
如今住所的私密性很强,申屠锋刚才跟奚川装得那些可怜,其主要目的就是想邀请他跳个舞,而已。
申屠锋没锁书房的门,随意虚掩着,书桌上摆了台座机,没有信号,唯一一条线连着墙上的投影屏幕。他拿起电话,打开卡口,塞了张芯片进去。当红蓝灯交替闪烁五次后,申屠锋按下了1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