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着呼吸,我潜入地道深处,同时将自己的生气完全隐藏住。
地道建得并不精巧,壁面粗糙,左曲右弯。
在一个拐弯处,我听到前方有动静,于是小心看去。
地道内虽然阴森黑暗,但我将真气运于双目,还是能看清里面的东西。在那里,我看到不知多少的蛊虫,密密麻麻地布在地面与土壁上,蛇、蜈蚣、蝎子、蟾蜍等应有尽快。还有很多我甚至叫不出名字。
我开始感到头痛,这些蛊虫应该都是有毒的,虽然我并不怕毒,但它们实在太多,如果被它们就这样爬满全身,蜇都能把我蜇死。
更重要的是,一旦弄出动静,谁知道里面的人会不会察觉到有人闯进来?说不定这个地道并不只有这一个出口,一旦这些蛊虫发出异响,里面的人就会马上从其它出口逃走。
想起那个叫伊露的女孩……如果我像她一样,能够在土石里行走就好了。
这种时候去想地行术,当然不会有什么用处,无奈之下,我只好换过念头,开始考虑,应该怎么不动声色地把这些蛊虫解决掉?
脑中电光一闪,计上心头。
伏下身来,双手贴着地面,我将冰莲劲悄悄地释放而出。
冰莲劲释放得很慢,只是沿着地面一点一点的往那些蛊虫侵去。空气间透出丝丝凉意,但是温度下降得并不明显。
我做得很小心。
就像温水煮青蛙,火势如果太猛,锅里的水热得太快,青蛙马上就会跳出来。但如果一点一点地往锅底加木材,水慢慢地热起来,青蛙就会有一种自己可以继续忍耐的错觉,等发现不对劲时,已经没有力气往外跳,只能在锅里等死。
寒意贴着地面。一点一点地袭去,不管是什么样的虫子,一般来说,在寒冷的环境下,身体机能和对危险的感知都会开始下降,尤其是像蛇这样的冷血动物更是如此。如果是在冬天里找到一个蛇窝,那就算把它捅翻,也不用太担心里面的蛇会被惊醒,而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形,这些蛊虫被我用冰莲劲具现出的寒意侵蚀,渐渐地,进入冬眠状态,这个时候,就算我加大冰莲劲的力道,让一层寒冰直铺而去,它们也已经无法再做出什么反应。
最终,这些蛊虫都被我悄无声息地冻成了冰块。
我掠过这些蛊虫,继续往地道的前方潜去。
前方传来一些光亮,还有孩子的哭喊声传进了我的耳中,让我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同时也暗自庆幸,这几个孩子还活着。
只是,这些孩子的哭喊声中透着无尽的惊慌和害怕。而这恰恰印证了我最担心的事。
金蚕蛊每次进食都必须同时给它送上七名孩童,而从玉小姐那无意间偷听到的蛛丝马迹来看,金蚕蛊的主人手中只有六个孩子,所以,他才需要在今天晚上再捉一个孩子。至于这些孩子为什么都是在夜间失踪,我想,很可能是因为偷走孩子的那个“阴影”,只有在晚上才能行动,听说夜叉族不但擅长御兽,其中一些还精通御鬼,刚才的那个阴影。很可能是恶灵之类的东西。
而现在,金蚕蛊的主人通过那个“阴影”,又得到了一个孩子,也就是说,他的手中已经有了七个孩子,而他很可能不会再等,现在就开始将这七个孩子的血肉喂给金蚕。
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要迟上一步,这七个孩子的生命很可能就再也无法救回来。
这才是我没有等张莲和岩虎赶到,直接就潜了进来的主要原因。
听到那几个孩子恐慌的声音,不知不觉就加快了飞掠的速度。
头顶上的土壁突然破开,一条蝮蛇闪电般咬来。我赶紧一个错身,躲开的同时,一拳打开蝮蛇的七寸。蝮蛇皮开肉绽,撞在土壁上后,又滑落在地。
前方的石室里传出一个警戒的声音:“什么人?”
既然已经被发现行迹,再怎么小心谨慎也是无用。我以鬼风覆在身上,踏着子午莲花步抢进石室,三道金光疾刺而来,却未能把握住我的速度,刺了个空。
向我攻击的是一个瘦瘦小小的夜叉族男子,夜叉族的男性一般都长得魁伟高大,像他这样瘦小精短的,印象中还真的没有见过,可以认为,他就是夜叉族里的“侏儒”。
在他手中捧着一个竹筒,那三道金光就是从那竹筒里发出。
我只对他扫了一眼,就飞掠而过,对他不再理会。
在前方一个石坑里,七个孩子紧紧地抱着一起,一只背生金翅的毒蚕正朝他们扑去。
这条带翅毒蚕大得不可思议。
我心急如焚,再踏七步,抢到几个孩子与金蚕之间,一拳打在金蚕身上,谁知触手之处,竟是软绵绵的一片,根本无从着力。反而是金蚕一口咬在我的左肩上。虽然没有感觉到被牙齿咬住的疼痛,我的血肉却被快速抽离。
心中叫一声糟糕,左肩一撞,冰莲劲化出冰柱,刺入金蚕口中。
金蚕惨嘶一声,振翅飞开,在它的口中满是鲜血,有我的,也有它自己的。我转头看向肩膀,左肩的皮肤多出了许多针孔般的小点,同时还能看到一块明显的塌陷。我暗自心惊,如果被这怪物多吸一下,我很可能就会跟那些孩子的尸体一样,脑袋虽然还在,身体却只剩下一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