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道士?”男人紧抱着自己的老婆,将一块毛巾塞进她的嘴里以防她咬断了舌头。随后扭头看向我问道。
“我就是从茅山下来的道士,如果你信得过,我就帮你看看。如果你信不过,就当我没说!”我对那个依然有些犹豫的男人说道。
“你是说,我老婆这病是中邪了?”男人看了看自己的老婆,随后再次回头问我道。
“差不多是那个意思!”我点了点头,对男人说道。
“你有把握能治好我老婆?”男人面上露出一丝犹豫来。他想让我帮他看看媳妇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心里又不信任我。
“你这个问题我怎么回答你呢?这就是和病人问你们医生,你能不能把他治愈一样。任何事情,都是有概率的。相信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我耸了耸肩,在那里对那个男人说道。
“那,那麻烦你来帮忙看看吧!”男人犹豫了很久,看着老婆越来虚弱的呼吸,终于下定了决心对我说道。他这也是没办法了,说句不好听的话,死马当作活马医。他身为一个医生,我相信之前能够想到的办法他早已经想便了。只不过撞邪这种事情,再高明的医术也是白搭。
“唔!”见我逼近,女人猛然调头冲我狠哼了一声。要不是嘴巴被毛巾给堵上了,我估计她会扑过来咬我一口。看她这副样子,我估摸着沾染上的怨气还不少。也不知道她到底干嘛了,惹得这些东西沾在身上挥之不去。
“你老婆在医院,是干嘛的?”我没有急着下手,反而在那里问那个男人道。我得弄清楚她是干嘛的,才能推断出她为什么会沾染上这么凶的怨灵。她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怨气了,从她的表现来看,我初步判定是一只由众多怨气结合而成的怨灵上了身。
“急救室的大夫她是,上次大夜班回来,我就感觉到她有些不正常。平常她很温柔的,脾气也好,从不对人使脸子。可是那天她回家,我不过多问了一句累不累,她就发脾气了。然后到了晚上,也是这个点,她就和现在这样闹腾。一直到第二天清晨,她才消停了。眼看着她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我能想的办法,能做的检查都弄遍了也没见个好转。”那个男人站在我身边,伸手安抚着自己的老婆对我说道。
“急救室,这就难怪了。我想,急救那里每天都会死人吧?”我琢磨了一下,开口问那男人道。在我的印象里,去急救室的患者,不是车祸就是事故,再不就是打架斗殴被人捅了的主。可以说去那里的人,进去之前就已经去了半条命。就算医术再高明的医生,也不能保证把去急救的人全都救活。
所以急救室其实是整个医院怨气最重的地方,有的人被救过来,有的则没有。那些没有被救过来的人,死后当然不甘心。凭什么别人救过来了,而自己却没有?是不是自己没有送红包的原因?他们的灵魂会这么去想。一来二去的,那怨气就越结越多。而在那里工作的大夫们,身体强壮的还好说。遇上身体弱的,一定会被这些怨气给侵蚀。不过怨气凝结成怨灵这事,我还是第一次看见。
“死人是在所难免的,不过也不是天天都有人死。大多数患者,我们还是挽救了他们的生命的。只是一些伤势过于严重,或者是送到医院时已经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的患者,我们才无能为力。不过不管怎么样,就算是患者已经室颤了,我们依然会尽全力去抢救他们!只有我们尽力了,才能够无愧于心!”那个男人在那里对我说道。从他的神情里我可以看出,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
“室颤?什么是室颤?”我听到了一个新名词!
“额,就是心脏停止了跳动!”人家给我简短的解释了一下什么是室颤。
“看来,你媳妇上班的地方,还真的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位置。救活了是应该的,没救活多少会落下埋怨!”我忽然有些理解那些在急救室上班的大夫们了。
“你能这么想,证明你是真的理解我们了。好了,拜托你替我媳妇看看。治好了我谢谢你,治不好我不怪你。这也算是我给你的免责声明吧!”难得这个男人还有心思在那里开着玩笑!
“其实,在遇见你们夫妇之前,我对医生这个职业的印象并不好。不过你刚才说的那番话打动了我,其实很多事情,我们大家都是想当然了。医生想当然的认为患者家属应该理解自己并且懂得一些医理,而患者家属则是想当然的认为,只要把人送到医院就万无一失了。两边都这么想,没出事则罢,一旦出了事就在那里互相指责,久而久之就造成了如今医患之间的这种对立的局面。”我一边和身边的这个男人说着话,一边悄悄地抽出了盘在腰间的金钱剑。
“当然这其中也不乏有医德败坏的人和医术不精的人在那里抹黑着医疗界,更不乏有专门靠医闹为生的人在里面推波助澜。理解二字说起来容易,真要做到可就难了。因为每个人都希望别人来理解自己,而事到临头却不能够去理解一下别人。归根结底,还是人的自私自利在作怪。大家都能够将心比心,多沟通交流一下的话,很多事情其实是不难解决的。”我说着话,向侧里走了一步。这个角度,正好看见那个女人的背部。
“没想到,你倒是看得挺透彻的。其实道理,大家都懂。如今不必以前,受过教育的人还是占大多数的。你有一个词用得很准确,那就是自私自利在作怪。”那个男人有些无奈的在那里说道。关于理解这个词,是没有办法去强迫他人做到的。只有他心里真的理解了,行动上才会体现出理解的一面来。要不然,就算你说破了大天去,人家依然是我行我素。事关于人心,光靠开几次会号召几次,是没有用的。
“那是,我这其实说起来,也算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一种吧。真要是事情轮到我头上,我相信我一定不会去想理解这个词!”我借着和他说话的时机,又向女人背后侧移了一步。现在,女人的整个背后已经完全在我眼前了。
“出来!”就当女人和她的男人都以为我会继续往下说的时候。我一甩手中金钱剑,啪一声抽在女人的背后,嘴里运足了丹田气大吼一声道。我一直和女人的丈夫扯东扯西的,就是为了降低她的警觉性。一剑拍打到她身上,我就知道成功了。
一道雾蒙蒙的人影,随着这一剑的拍打从女人的身上跌落到地上。随后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猛地向门外冲去。只要它越过这道门,随便找个人的身体潜伏下来,我就拿它没办法了。因为只要它上身的那个人不表现出什么异样来,我在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发现它的存在。况且火车上这么多人,我也不可能挨着个的去查探别人的身体吧?男的还好说,女的怎么办?
“束嘞!”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注意着我的动作的霍晶莹出手了。只见她一跺脚,将脚踝上套着的铜铃跺了个叮啷脆响,随后双手一合,那道雾蒙蒙的身影当即就保持着前冲的姿势,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就是,这个东西害我老婆大病一场的?”直到这个时候,一直站在那里看得目瞪口呆的男人才张嘴问我道。如同我今天对医生这个职业有了新的认识一样,他现在对道士这个职业,也有了全新的认识。以前他坚定的认为僧与道加上什么稣哥之辈,就是传播迷信骗人钱财的神棍,可是眼下他不这么想了。
“这种害人的东西,留着迟早成为一个大祸害!吒!”我看了那个怨灵一眼,一抬手一道电弧闪过,将它打了个灰飞烟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