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阳庭家的别墅很大,三层楼。房子前,有个花园,栽满了花,红的绿的白的,五彩缤纷。
&esp;&esp;用人替他开门。
&esp;&esp;他很有钱,有好些个人服侍他,像以前的地主。她想。
&esp;&esp;在阳家,乐忧住得很舒适。这里的环境,比她以前的家好了数十倍,不,百倍。
&esp;&esp;阳庭没有娶妻,却有个小孩,跟他很像,才八岁。
&esp;&esp;早晨,司机送他与乐忧上学。
&esp;&esp;司机对小孩很好,不似对她的恭敬,但也不十分亲昵。乐忧猜,他是阳庭的儿子。
&esp;&esp;可奇怪的是,阳庭对他并不亲热。
&esp;&esp;来阳家后,乐忧学会了一件事:并不是每件事,都需要刨根问底问明白的。
&esp;&esp;两年倏忽晃过。
&esp;&esp;乐忧快十三岁了,却没阳庭肩膀高。她早知道,他是个高大的男人。
&esp;&esp;她不知他多少岁,至少三十了吧。她妈妈二十四生下她,她如此推断着他的年龄。
&esp;&esp;她站在门口,用手挨着门框比着自己身高。一看,一年才长高三厘米。简直对不起阳庭好吃好喝养她。
&esp;&esp;但如果是妈妈见了,她会很开心。她会抱着乐忧说:“乐忧快长大了。”
&esp;&esp;妈妈病治了一年,还没治好吗?她忽然感到不安。她很想念妈妈。
&esp;&esp;即使阳庭待她极好,如生身父亲般,但绝比不得温柔的妈妈。而且他有女友——他带回家过。
&esp;&esp;她曾看见他们在书房里亲吻。她年纪不小,又早慧,并不天真,自然懂。
&esp;&esp;那晚她极想极想妈妈,早晨醒来,枕头是湿的。梦里她哭着叫妈妈。
&esp;&esp;她在他家,是个外人。寄人篱下,并不好受。是对妈妈的想念,才支撑她生活到现在。
&esp;&esp;阳庭走来,温柔地说:“小忧忧很高了。”
&esp;&esp;他总把她当小孩。其实很多年以前,她这个年纪,已经够嫁人了。
&esp;&esp;她抬起头,看他,泪盈于睫:“都两年了。”
&esp;&esp;“是。”他被她突如其来的眼泪吓了一跳,去摸她细软的头发,“在这,过得不开心么?”
&esp;&esp;“开心。可是没有妈妈。阳叔叔,我妈妈,是不是……病没治好?是不是……去世了?”
&esp;&esp;她早就这样想过,不然,为什么她一直没来接她?只是她始终不敢问。
&esp;&esp;那天阳庭第一次抱了她,将她搂在怀里。
&esp;&esp;是那种,很简单的,不带任何男女情欲的拥抱。
&esp;&esp;他身上有男式香水馥雅的香气。她早已开始发育,胸脯压在他躯体上,略感羞耻。
&esp;&esp;但他一下一下摸着她脑后的发,温柔细贴,似是如山的父爱。
&esp;&esp;她从未见过她的父亲。妈妈说,她爸爸在她刚出生没多久,就因事故去世了。
&esp;&esp;悲从心来,她哭得更加不可自抑,染湿他的衬衣。
&esp;&esp;阳庭送她坐在床上,楷去她脸上的泪水。他从袋里取出一串项链,戴在她脖上。
&esp;&esp;“忧忧不哭,送你礼物。”
&esp;&esp;她低头看。
&esp;&esp;一块黑色的石头,上面雕了憨态可掬的弥勒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