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陈子祥直面郑颢,看着对方冰冷至极的神色,一时间竟然不敢开口了。
直到眼神一晃,见对方才到自己胸膛高,陈子祥立马抛开了畏惧,道:“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顾霖也不口软,反击道:“那你便是最恶的小人!”
陈子祥从未见过如顾霖这般嘴利的哥儿,从前他凡是说出这般话,有些羞耻心的人都会受不了,掩面而去。
但顾霖的脸色却变都不变一下,陈子祥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他甩了甩袖子道:“我不同哥儿逞口舌之快!”
陈子祥转眼,看向郑颢道:“过完年后,我便要下场科举了,我奉劝你一句,既然比别人晚入学,便要有自知之明,读书可不是你带着一群小子去山上捕猎那般容易!”
“噢,我忘了,你学个几年就能离开书塾了,你又不科举怎么能体会到读书的不易。”
听着对方的嘲讽,郑颢平静道:“是吗?陈兄学了十来年也该下场考个功名了。”
顾霖在一旁听到郑颢说的话后快要笑出声来了,他怎么没有想到这小子蔫坏蔫坏的,瞧瞧这话说的,什么叫做你读了十来年书该考个功名了。
人家原本是想要炫耀自己和你不同,可以下场科举。郑颢呢,直接借着对方的话反嘲陈子祥读了这么多年书,如果下场还考不到一个功名回来,就是一个吃白饭的了。
果然,陈子祥闻言后,脸色变得铁青。
他嘴唇蠕动想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甩了甩袖子转身离开了。
“欸!子祥,你咋走了,我家还有对联没写呢?”
一位大娘看到陈子祥离开后,立马朝着对方的背影叫道。但陈子祥离开的匆忙,不知道是真没听到,还是不想再留下来了。
村长刚才在给村民们称肉,没有看到这边的闹剧,疑惑地问身边的老妻:“怎么回事,子祥咋走了?”
村长媳妇刚才可是看了全场,自然知道陈子祥和顾霖父子二人闹了纠纷。
她有些头疼,这陈家咋跟顾霖犯冲了一样,之前田大花便一直看不惯霖哥儿,如今陈子祥也和对方闹起了矛盾。
她拍了一下村长道:“没你的事,称你的肉去。”
轮到顾霖和郑颢时,肉摊上已经没有一块肥肉了,留下的都是没人要的排骨,里脊肉,猪蹄等等,而这些都是顾霖爱吃的。
村长的眉头皱了皱,对顾霖道:“这些肉不好,我家里还有些好肉拿给你。”
顾霖摆了摆手道:“不用不用,村长大伯,这些肉我都要了!村子里还有其他人要买肉吗?”
看了一眼剩下的肉,村长摇了摇头道:“今年大家兜里有钱,都不爱吃这些没油水的肉了,你要的话全都买走就行了。”
“行!”剩余的肉看着多,其实不过五十来斤,家里包括郑颢,赵家父子都是能吃的,这些肉要从今天吃到正月,还真有些不够。
不过,下河村养猪的不止村长一家,过些日子还有一户人家要杀猪,到时候再去另一家买些肉便好了。
村长给顾霖称好了肉装进二人的木盆里,顾霖给了钱后,就和郑颢离开了。
走出村长家,郑颢转头对顾霖道:“顾叔,你把手上的肉倒进我盆里来。”
低头看了看郑颢手上快要装满的木盆,顾霖摇了摇头:“不用,这里离家近,一会儿就到家了。”
“顾叔。”郑颢道:“我力气大,这些肉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重,就跟拿笔一样。”
可是这也不是把所有活都推给对方做的理由,顾霖眉宇一凝,心里微微抗拒。
郑颢见此,对顾霖道:“顾叔,天上的云层变厚了,待会儿就要下雪了,我们没有带伞出来,若是淋着雪回去,赵婶子肯定会给你灌药汤的。”
听到郑颢的话后,顾霖的眼角不由得轻微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