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以发现,这两组数据的相似度高达95,仅仅只有两个数据不同,而这组数据是发在半个月前的x杂志上的,现在纸质刊我手里还有。”
“所以我有理由猜测。”席景同扶了扶眼镜,看向江瑜:“他是照抄了这组数据,瞎改了其中两个,这不仅仅涉及到学术抄袭,还涉及数据造假。”
江瑜觉得十分奇妙。
席景同长的不差,带着一副眼镜,和陆留空一样,都是走的斯斯文文的路线,但陆留空扶起眼镜来动作自然,一双眼睛藏在镜片底下,带着点点笑意,看他扶眼镜,就像是欣赏古时候家教良好的贵族少爷沏茶,而席景同却是浮夸中带着炫耀,却非要用点文雅的动作把那副骄矜压下去,装的很谦逊谨慎似的。
“坏了。”李保保忽然捅了捅他:“坐前排那个,那个是席景同大伯。”
席同学雍州一霸的名气可不是虚的,背后靠山确实不小,他大伯是隔壁物院的大拿,如今莫名其妙的掺和进来,未必没有施压的意思。
“我知道。”江瑜垂下眸子:“是他卡了我的奖学金。”
大二下正是江瑜妈妈疯病最严重的时候,大笔的医疗支出,江瑜差点重操旧业去酒吧卖酒,然而精神疾病不仅设计医疗,还有护工,欠的债别说卖酒了,除非向那些和陆留空一样富的富婆自荐枕席,不然卖身都不一定能还得起。
为此,江瑜俊秀的脑壳上头发掉了一大把,席景同这一卡,说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也不为过。
李保保担忧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差不多了解江瑜家里的事,江瑜当时就两个选择,要不不管他妈妈,自己继续读书,钱留下了治自己的抑郁症,要不就退学找别的出路,他选了第一条,但是续了不到半年,江妈妈还是去世了。
死于自杀,二十一层一跃而下。
他很难描述他妈妈刚刚去世的时候江瑜的精神状态,他大部分时间冷静的可怕,星探把他挖去出道,上了些许综艺,他可以风轻云淡的接主持人的梗,可以笑容满面,温温柔柔的给小姑娘签名,如果没有人cue他,他就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嘴角依然挂着营业式的微笑,整个人却完全游离在状况外,仿佛灵魂飘出去很远。
剩下的少部分时间,江瑜偶尔崩溃,他会深夜在发一些奇奇怪怪的话,然后第二天一笔带过,故作饱满热情的投入工作。
李保保想:或许对于当年那个可能改变一生的选择,江瑜不一定后悔,却绝对委屈,硬要说的话,有一点小孩子费尽心思,存了好久的零花钱,被迫在冰淇淋和心仪的玩具中二选一,他咬咬牙选了冰淇淋,结果刚刚拿到手,就不小心打掉了一样的那种委屈。
费尽心思,鸡飞蛋打,两手空空,一无所有。
“所以。”席景同还在侃侃而谈,把李保保的神思拽了回来:“我要求学校对江瑜和他所属的项目组予以处罚。”
“目前的情况似乎很明了了。”院长回头看了一眼江瑜他们:“你们可还有话说?”
“有。”江瑜从椅子上站起来,他抱着文件夹,走路带风:“我质疑他们的这组数据,根本就是错的。”
席景同的导师抢别组的研究成果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先前李保保他们的数错了一个进制,后来数据交给江瑜,改了快半个月,席景同拿到的,赫然就是之前那组错的。
他将刚刚搞好的ppt投上屏幕:“这是得到这组数据的每一个步骤,以及我的逻辑和设想,如果有质疑,找人再做一遍一清二楚。”
有没有做,做到了那一步,真正了解的人自有丘壑,面对质疑,完全可以对答如流,他说话的声音不快不慢,但很有条理,有席景同的大伯在场,不少问题不可谓不刁钻,伍弘光好几次想站起来帮他回答,都被江瑜四两拨千斤的绕过去了。
与此同时,宋荣荣的直播间挤满了人。
她听到一半,就忘记了手上还有手机,直播间人数肉眼可见的往上飙,一开始的只有那一个被她的粉丝,那个粉丝一开始一肚子气,看着看着就笑开了,后来就呼朋引伴来了不少,就上了app的热门,甚至吸引了一批不明所以的围观群众。
“答辩的学霸帅哥我可以,谁可以告诉我这是谁?”
“白大褂好禁欲哦。”
正经起来的江瑜难得的冷静又严肃,他用激光笔在ppt上写画的时候显得专注且认真,颇有两分民国时期高级知识分子的风流意态。
“谢谢。”江瑜把激光笔放回讲台,走到他们小组的座位:“我没有什么要说的了。”
院长不动声色的看了席景同和他大伯一眼,咳嗽一声:“我们还要讨论一下。”
江瑜对着他们鞠躬,和同组的师兄师姐出了门。
当天晚上,话题直播答辩后头,就跟了一个大大的爆。
第60章是我的不给看
一开始,直播的热搜还在最底下,然而江瑜本来就是风暴中心的人物,看戏的,吃瓜的,想踩他一脚的,装理中客分析的,一群人闻风而动,不多时,这条就极为迅速的挂在了热一的位置。
海盐龙虾解散粉丝群两个月,午睡完爬起来,莫名其妙被刷了一脸。
直播的画质有点糊,拍视频的人手抖得厉害,焦点跑着跑着就对在了别的地方,海盐龙虾带上眼镜,眯起眼睛,三指旋屏放大,把脸怼在了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