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如春风拂面,竟给我须臾的温暖。
“”我默默地看着他,半晌,轻轻地笑出声:“没想到你挺会体贴人。”
“那是自然,如今府中上下,无人不嘱咐我对你多加照拂。”他说:“尤其是大嫂最上心,你们到底是一同从丞相府出来的情分在,她今日里追着我可没少费些嘴皮子。”
我与卿九思向来势同水火,只怕她的关怀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乎从一个傻子的口风。
“她都跟你说些什么?”我把漫不经心挂在嘴角,犀利的目光却从眼皮下钻出来。
?“其余的我忘了,只不过——”他挠了挠后脑勺,憨态可掬地喃道:“我总觉着她奇怪。”
?如石子投进水中,阵阵涟漪,缓缓平铺,我的心就是那面投了石的湖,一时间有千层浪。
“哦,”我不紧不慢地抿着酒,醇香的芬芳叫人忽而轻盈了不少:“她向你打听了不少吧?”
卿九思光是一吆喝,我便知葫芦里卖的啥药了。可惜她心眼似藕多,却也是个空心的主,以她的智商到底也兴不了风、作不了浪。
“她问我——”齐长风凑近了脸,压低了声:“你是不是假孕的?”
这
这个招有点大,我终究是大意了。
“那你怎么回她的?”
“我?”
“嗯。”
“”
齐大爷,这会儿能不能别掉链子了?你可赶紧地说。我心里似有百足之虫,每一只爪都不安分地挠着。
可我只耐着性子看向他,他那双清澈的眼忽而弯成了一道河,点点滴滴尽数是明朗的大笑。
“我当时就气笑了!两个人睡一张床就有了小宝宝,这个都不懂,我实在没忍住问她之前是不是怀了个假孕。”他开怀大笑。
这?这听起来竟有些大快人心!我禁不住乐,抬起手轻轻地敲了敲他挺秀的鼻,夸道:“谁说你脑子不好使?我们长风聪明着呢!”
一圈圈笑容缓缓地漫上他俊俏的脸庞,那深沉的眼眸里也沉淀着厚重的欢喜。
“近朱者赤,原是你聪明的缘故!”他抚掌大笑,满心的欢愉洋溢于表:“我跟着你便也灵光了不少!”
夜渐深去,我与他小酌着,从儿时糗事聊到坊间趣谈,从晨起的日出聊到晚时的夕颜花,从夏间的鸣蝉、蛐蛐聊到守岁的风雪与美酒。
这是我离家的第一个年,说不上失落,却也不圆满。
——————噼里啪啦——————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初一是从炮仗声里苏醒的,她似是身着霞帔,乘风所至之处,无不充盈着喜乐。
早膳前,绿芜正为我梳妆,景迟端着一盆腊梅来,只说是应着敲门声出去的,开了门不见人,唯有此梅而已。
这事落到卿九思耳中,便也就成为了今年齐王府的第一道前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