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取个稳便处闲坐地。
乌兔相催,日月走东西。
人生别离,白发故人稀。
不停闲岁月疾,光阴似驹过隙。
君莫痴,休争名利。
幸有几杯,且不如花前醉。”
浓妆重彩,华裳丽服,台上人缝着各样的故事,聚散离合,悲喜忧愁,酸甜苦辣,阴晴圆缺,统统搬上舞台,织成有声有色的唱曲,慰藉台下人不庸的心。
戏台之下乃是一处茶厅,氤氲的茶香之中放目四座,人头攒动,比肩熙攘。而无疆正是此中一员,只见他正襟危坐,神情凝重,手边的茶盏颓然搁置,热气蒸腾,渐默四散。
使他为之疾言厉色的,倒也非是戏词唱曲的缘故,而是刀剑般挺立在侧的那人所说的话。
“此事当真?”无疆掂量把玩着手中杯盏,反问。齐王府这档怪事在城中早已传开,他如今也算后知后觉了。
“千真万确,”那名侍从身段笔直,哪怕是俯首帖耳,也未曾弯腰驼背,只压着声答:“您可要亲自走一趟?”
无疆心中了然,堂堂王府声名显赫,但有蜚语,必受管制,又岂会放任自流,直至今日这般满城风雨?也就是有人趁着齐牧归离京,打着怪力乱语的幌子,登台做了一场好戏。
只是,那登高走台的究竟是何人?这场戏又是为何人而做?无疆不得而知。他到此地不过数日,恰逢齐王府传出这等耸人听闻的风声,不禁使之起疑自己是否就是背后之人要邀请的看客。
“好。”无疆利落地吐出一个字。无论如何,这场好戏既然开唱了,他没道理不去捧场。
“属下这就去安排!”侍从受命,赫然回答。
“不必。”无疆抬手,示意制止,复又信手斟茶,举杯微品,茶香四座。黄山毛峰香意缭绕,扑面而来,久不能散,朦胧迷离,衬得他面庞愈发地神秘:“好戏当头,我们只管去看便是,无须再把宫中那一套带出来了。”
“碧云天,黄花地,
西风紧,北雁南飞。
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愁人泪。
曲中曲,人中人,
劝君只听曲中意,莫做曲中人。”
正值无疆沉思际,台上一曲毕了,余音绕梁,惊艳四座。再顾那唱曲之人,情至深处,不能自拔,久伫未央而不离去,良久,适才拂摆水袖,碎步下场,徒留那般惆怅在台上,经久不息,荡气回肠。
“哗啦啦——哗啦啦——”
台下,掌声此起彼伏,喝彩声排山倒海。无疆亦拊掌称好,他笑,笑世人皆爱看戏,孰不知看戏之人,从来都是戏中人。
本站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