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君王大多开山为陵,不知为何锁妖塔会链接着这么一个地方,此处穹顶很高,黑暗之中几乎看不清深浅,面前是一汪黑潭,照理此处若是地下暗河,应该不会受到太多潮汐的影响,但黑潭的水面并不平静,反而波涛汹涌。
“这里是地下?”夜漓疑惑:“我怎么感觉更像是在山腹之中?”
紫舞不以为意:“五千年沧海桑田,地转星移,岐虞国的王陵挪个位置,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潭的对岸有两扇巨大的黑门,门前立着两尊貙虎的石像,像是镇守王陵的卫兵,石像的底座上点着长明灯,燃烧的应该是鲸油。不仅如此,对岸还立着很多黑色的“植物”,高高低低,错落不均,那些“植物”的叶瓣也有些奇怪,有棱有角,更像是某种石头,仔细一看,那些黑色的“植物”居然都散发着微弱的光,再一看那扇黑门,发觉上面翻着涟漪,像一面反射了黑潭水的镜子似的。
“这是黑曜晶石啊,”白鼠道:“这么多黑曜晶,可是价值连城的。”
白鼠的话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所有人都对价值连城的黑曜石毫无兴趣。
“这岐虞王陵的构造好生古怪。”他只好没趣地自言自语了一句。
夜漓寻思:“这地方确实只有我们进来过?”
时英回头问:“怎么说?”
“看这些,”腾蛇姥姥指着潭边上的一坨堆起来的“石头”道:“如果这是什么东西的粪便,那这东西一定个头不小。”
夜漓道:“去对过看看吧。”
那一整面黑曜晶石门走了近看却又不同,那石门晶莹剔透,折射出的不再是周围环境,而是自己,就像是灵魂被吸进了黑曜晶石里似的,而那大门仿佛通向的不是古代地王的陵墓,而是阴阳相隔的交界。
“别进去,也别碰这扇门,真的别。。。”白鼠见夜漓抬起手,在旁聒噪地苦劝。
但这扇门对夜漓仿佛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好像只要一打开,她就能认识一个全新的自己,能找回一段被她遗忘已久的记忆,她心里总有些在意洛梓弈的前世,还有他与他的王妃之间,那段令人唏嘘的虐恋。
榖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敫日。
夜漓不知道她是被这段故事感动了,还是隐隐觉得这一切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一路慌乱,让她没有时间细究为何岐虞王妃长着一张和她一摸一样的脸。
冥冥之中,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她的手缓缓伸向石门,快要触到之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重重的拍打水面的声音,他们几个几乎同时迅速回头,却被一股巨浪激起的水气迷了眼,还没来得及擦干,便被气流打飞了。
什么东西?!
“昂”地一声,水下翻腾出来的怪物发出一声鸣叫,夜漓抹了把脸,终于看清了,这怪物长着大鲵的身子鲶鱼的脸,后肢发达,前肢短小,有些像蝾螈,又有些像娃娃鱼,浑身金黄,身上的鳞片泛着彩光。
“啊啊啊啊啊啊,”白鼠尖叫:“怪物啊!”
鲵怪听到声音,缓慢地转向他们,它个头极其庞大,身子稍稍挪一下都是大动静。
“闭嘴,蠢货!”夜漓一脚踩在白鼠的脸上,白鼠“吱吱”挣扎个不停。
“小心!”鹤青横剑挡在夜漓面前,鲵怪又是“昂”地一声,呼出的水汽喷了他们一脸。
时英跳到鲵怪的背上,举起诛仙剑狠狠刺向鲵怪,它身上的鳞片虽然坚硬,但终究抵挡不住诛仙剑的锋利,鲵怪吃痛咆哮,但又勾不到背上,只好狂暴地蹬了一下四肢,它的鲶鱼头连同整个身子便向岸上撞过来。
鹤青用剑抵着,被鲵怪推开十余丈,眼看就要撞上石壁了,夜漓闪身过去,将鹤青救走,鲵怪兀自撞到墙上,撞得头破血流,嘶吼一声,尾巴从水里伸出来,在空中摆尾,胡乱扫了一通,差点击中躲在角落里的竹七和腾蛇姥姥,幸好他们躲得及时。腾蛇姥姥拄着蛇杖走上前,变幻出真身,缠在鲵怪脖子上,那鲵怪头连着身子直筒筒地下去,脖颈极粗,即便这样,腾蛇姥姥还是绕着它缠了一圈半。
蛇身勒得越紧,鲵怪就越是狂怒,前身跃起,前肢抓向腾蛇姥姥,想把她弄下来,时英趁机闪到它的右前肢边上,一剑劈下去,将它的爪子砍了下来。
鲵怪的血顿时就喷涌出来了,它的血跟身上的鱼皮一样,是黄色的,它用力拉了一下腾蛇姥姥,眼看就要拉断的瞬间,腾蛇姥姥自己松开了,被鲵怪抓住,扔到岸上。
也许是鲵怪彻底被激怒了,它原本行动迟缓不太灵活,这下居然出其不意,顺势咬住了鹤青的右手。
“鹤青!”夜漓见状,冲上前,一脚踢在它丑陋的大嘴上:“放开他!”
她这一脚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居然把鲵怪踢回了黑潭之中,她虽一击得逞,反倒心叫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