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吞者的声音越来越近……
林生的大脑一片空白,难不成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一股无可奈何的愤怒朝胸口燃起,为什么自己到哪里,哪里就要生变故。
难不成自己真的是厄运之源吗?害自己母亲去世,又眼睁睁看着蓝琳变为灰烬,接着是老亨利一家分奔离析,现在见证风蚀要塞沦为废墟,最后要和奥蒂列特一起走向了穷途末路,自己却无能为力。
纵然自己穿越之后,游戏人生,装疯卖傻,但此时着实心有不甘吶,想到这里,林生的手紧紧地抠着土地,眼眶里竟有婆娑的泪影。
看看躺在身边奥蒂列特,又望了望了停滞在半空中的古怪月食,那句话竟再次浮现在了心头。
“你真正想要的并不是寻找蓝琳,你还不知道你真正想要的东西,等你知道的时候,你就会在月食之夜来找我,将这颗珠子放入我的口中。”
对,当下正是月食,先不管那尊石狮子是不是诓人,但为今之计,只有这么一试。
眼下,再也没有片刻犹豫的时间,林生从袖间祭出小珠,一酝力,就将其往那石像的黑漆漆的眼眶里寄去。
呼呼呼。期间虽有大风干扰,但那珠子还是不偏不倚坠入瞳孔之中。
林生屏住了呼吸,眼睛死死地盯住那尊石像。此一举算是孤注一掷了,死马当成活马医,若是不成功,就成死人。
短暂的沉寂后,石像的双眸居然骤然变成了猩红色,出夺目的光,继而地面隆隆作响,有地动山摇之势。
“吁……吁……吁”
随着一阵猛烈的嘶鸣声,那奔雷一般的马蹄声倏然消失了,接着响起了那黑吞者的领头兵士的声音。
“怎么了?前面生什么了……”
是一个尖细的嗓门应答道:“豚鼠……这巫咽……好像不敢再向前行了……”
“这还用你说!此处好像恰好是风帚崖与风蚀禁地,祀风的边界,前面好像生了什么大事……你下马去看看……”
“啊……我?”
这两人你一言我一眼,林生听得颇为清晰,心中却在拼命的打鼓,自己已经按照要求把珠子打入那石像的眼中了,怎么现如今一点反应都没有,难不成自己又被骗了?
左顾右盼,这才现这一平地下的万丈深渊,竟已经无法明视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平台周围涌起了一片白皑皑的云海,扑腾翻滚,美妙绝伦。自己方才刚摔倒在这边的时候,分明还是一片莽苍之境,哪来的什么云海。
如今居然风也缓了下来,恍若仙境一般。
呜……呜……呜……
一阵悠扬的旋律由远及近,淼淼而来,与清风流水浑然相合,婉转连绵,林生竟听得心生愉悦,不禁举目望去。
只见远方的云海上,竟有一叶青灰色的扁舟,杳杳而来。扁舟上一个三米多高的人形,浑身雪白,柔弱无骨,没有脸,没有五官,只有数条触须般的手。
两只手端着一个黑檀色的风笛,有七个褐色的风管,风囊像是一个巨大的包裹。风笛之上,白雾缭绕,恍若仙笛一般。
林生从未见过云海之上,真的能有船能够腾云驾雾。此番正是看得出奇,竟一时忘记了自己和奥蒂列特仍然身处危险的境地里。
吱呀一声。
风笛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叶扁舟不偏不倚地停在了林生的面前,那三米高的人形恭恭敬敬地朝林生鞠了一个躬。
林生这才回过神来,诧异地说道:“是……是让我上船吗……”
那人形物不为所动,因为没有五官的缘故,就连表情也无法捉摸。唯有小船随着云海翻滚,此起彼伏,出“刷刷”的声音,就好像真的是海浪一般。
正犹豫之际。
身后又响起那黑吞者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