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陶率先移开视线,不再看他,内心却有些烦闷。
原来,这就是谢言之。
果然一副小气刻薄的旁支模样,怪不得会来跟她的真儿抢家产!
柔弱的侯府夫人内心狠狠毒骂,将人诋毁得不成样子。
男子却没有移开视线,一直定定地注视着她,目光似乎有所变化。
见主位上的老夫人碎碎叨叨还想说什么,他打断道:“不知这位夫人是?”
老夫人一噎,有些不满,但看在谢言之如今的背景下,还是不敢发作,不甘不愿地向他介绍:“这是你那嫡兄长的嫡妻,江南苏氏。”
“原来是嫂嫂。”对面的男子起身见礼。
“小叔。”苏陶同样起身,却只是微微低头,不敢看他。
旁人只以为这位侯府的柔弱夫人只是想避嫌,却不知道女子只是为了掩盖她眼里的阴沉罢了。
谢言之看着起身的女子,有些出神。
她虽作妇人打扮,年纪却似乎才二八年华刚刚出头,一身淡青色的衣裙,温柔又贤淑,白净细腻的皮肤淡雅中带着一丝柔弱。
而他明明离她很远,却好似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绿荷味道,清新又柔和。
不似那些他见过的那些贵女身上那般刺鼻,也不似蜀地里那些女子的泼辣,只让人心旷神怡。
“言之?”
头顶传来老夫人疑惑的问询。
谢言之回过神,才发现此时周围的人都在看他,似乎在讶异他为何看着人发愣。
那被他久久注视着的柔弱女人也像被冒犯到一般,紧紧咬住了粉色的唇瓣,眼角似有泪光。
谢言之连忙低下眉眼,敛下内心的杂欲:“抱歉,一时出神,有所冒犯。”
说着,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于蜀地而来,来得匆忙,也未给嫂嫂带着见面礼,如今又当庭失态……”
芝兰玉树的男子解下腰上的精致的白玉,送到女子面前,真诚地说道:“这是我自小带着的玉佩,就当给嫂嫂的赔礼,还望嫂嫂不要嫌弃。”
男子似乎并没有那般恶,面上的表情也那般诚恳。
但苏陶却越看他越厌恶,偏过头轻声说道:“怎会?多谢小叔。”
随后就不再言语,也不接他的玉佩。
等身后的丫鬟接过玉佩之后,也还是没有说什么,似乎在避嫌。
谢言之看着被丫鬟接过的玉佩,伸出的手有一瞬僵住。
他此时才惊觉自己有多荒唐,因为他居然想让那位嫂嫂来亲手接他的贴身玉佩!
这样的认知让谢言之的身形一僵,不过好在没人发现他的异常,他收回手,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在见到这位嫂嫂后,他似乎有点失控了。
这是不应该的,尽管不是一个亲生父亲,但这可是他嫡兄长的妻子!
谢言之这样说服自己,却用余光窥探着那对坐的女人,心中的杂欲又翻起。
夏日燥热,屋内光线昏暗。
挽着妇人发髻的女人,却好似在发光,她身后有一道小窗,窗外的绿树郁郁葱葱,与她身上的青交映。
好似一幅画,让人不由多看几眼。
然后,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