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晚也冲我微微一笑,说:「既如此,那奴家就将其绣下来,可好?」
曹锡梁脱口而出:「我的乖乖,你还会女红啊?」
我淡淡地朝曹锡梁望了一眼,许知晚一反常态地没有介意,眯眼笑:「小时曾学过一些,让大家见笑了。」
曹锡梁小声道:「还算有自知之明,知道我们要见笑…」
我回头冷冷地看着曹锡梁,曹锡梁缩了缩脖子:「…我错了。」
我说:「外面还有一些物什没搬进来,你且去和我一道搬东西。」
曹锡梁和我一起走到客栈门外,我停下来转身望向他,道:「我骗她说,她快死了。」
曹锡梁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慢慢梗起脖子:「三殿下,你在跟我开玩笑?」
我说:「没有同你开玩笑,原本只是想着知道她的愿望罢了,没想到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你一向浪迹脂粉群中,可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曹锡梁把手摇得活似抽风一般:「不不不不,三殿下,可能一般的女人我是能猜出来大概在想什么。可是这位,肯定不是一般的女人。」小心地回头往房间那边看了一眼,接着道:「或者说…她压根不算女人…」
我冷冷说:「我再饶你这一次,下次再敢胡说八道,你可小心。」
曹锡梁哭丧着脸应了一声,我停了停,又问:「那倘若是一般的女人,突然一反常态变得温文尔雅起来了,可是为什么?」
曹锡梁说:「三殿下,不是我骗你,我身边的女人常态就是温文尔雅、柔情似水,根本不存在『一反』这一说。」
他看我一脸深思,又开口说:「…不过她们倒是也有一反常态的时候,从柔情似水变得格外泼辣大胆,躁动不安。」
我道:「这是为何?」
曹锡梁想了想,一脸严肃地说:
「来月事了。」
34
我把药端进去的时候,许知晚已经靠着床开始刺绣了。
她刺绣看上去也是十分没有功夫,总是扎着手,落得刺绣面上都是红点斑斑。
曹锡梁在旁边一边看着,一边啧着牙。
我把药放在床几上,皱着眉说:「不如先歇会吧?」
许知晚拈出针来,并没有说话,我暗暗叹了口气,放缓了声音道:「先把药喝了吧。」
她放下绣棚,睁大眼睛说:「药?都快死了还要喝药?」
我咳了一声,道:「这是大夫嘱咐的,药还是要喝的,为的…是缓和脑龄退化。」
许知晚哦了一声,慢慢坐回去,又开始咬文嚼字地说:「那奴家就多谢三殿下了。」
我看着她把药端起来,用勺子一口一口吹凉,然后再就着勺慢慢饮下,忍不住说:「这药有点苦,你一口喝完可以少遭点罪。」
许知晚放下勺子,慢条斯理地说:「多谢三殿下,只是,那样甚是不雅,奴家还是慢些喝,不妨事。」
我的脑子不由自主浮现出她之前在我宫中,抱着碗咕嘟咕嘟喝汤的样子,曹锡梁慢慢把头偏向我,小声道:「…你确定你告诉她的是她快死了,而不是她被阉了?」
我把五指悄悄在底下捏成拳,曹锡梁飞也似地离开了我,
许知晚又舀起一勺药,放到嘴边,缓缓吞了下去,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了。
尉龄领着一人,欢快快地蹦了进来:「知晚!三哥!你们没事吧!」
曹锡梁说:「他们两没事,我快疯了。」
尉龄好奇地看了他一眼,瘸着腿一蹦一蹦地蹦到许知晚床边,坐下来,抓着许知晚的手关心道:「知晚,你还好吧?哪里有受伤吗?咦,你在喝什么?」
许知晚慢慢放下碗,冲尉龄缓缓扯开一个不露齿的笑容,说:「奴家在喝药。」
尉龄呆呆地说:「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