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晚想了想,说:「画画。」
我扶着额道:「既然如此,你便去那边作画吧。」
许知晚这回却没有再口出狂语,而是规规矩矩地作起画来,我随手拾起刚停搁的金石录翻阅起来。
一晃已到正午时分,已到用午膳的时候,我放下了经书,许知晚仍然在作画。
我心道一声这倒是难得,便走过去细看。许知晚在画面中间涂了一个黑色的墨晕,看不出画的是什么。
我问:「你这是山水?花鸟?还是不小心把墨汁打翻了?」
她说:「是乌鸦呀。」
我皱着眉细看,问她:「乌鸦是黑色不错,但为何连眼睛都见不到?」
她说:「这是睡着的乌鸦呀。」
她又道:「三皇子,我还要感谢你呢。」
我道:「谢我为何?」
许知晚笑眯眯地说:「你给我的灵感呀!若不是看到你今日穿着一身黑袍,我断然想不到要去画乌鸦。」
…………
……
父皇,您是要绝了儿臣么。
许知晚关心地对我说:「三皇子,你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没事吧?」
我按了按额头,说:「无妨。」
挂在殿内的大钟沉沉地敲了三声,太宸宫的掌事宫女李姑姑上前来冲我和许知晚深深一福,道:「殿下,现在传午膳么?「
午时已到,送午膳的小宫女在帘子外边早早的候着,等着时辰一到,就进来布菜。
我看了一眼许知晚,许知晚眼巴巴地望着我。
眼神充满渴望,表情望穿秋水。
…就差没把别赶我走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我长叹了一口气。
「传膳吧。」
17
自懂事以来,除宫宴以外,我就鲜少再与别人同桌吃饭。
母后料理后宫,诸事繁忙,一周能与我同餐一次已经是难得,父皇更不必说,除年节外,我鲜少与他们共餐。
至于我的同胞兄弟们,也都有自己的事务缠身,尉龄倒是喜欢来找我,但她从小体弱,饮食皆有太医特定食谱,因此,和我一起进餐的机会也并不多。
所以,我向来都是一个人吃饭。
直到今天。
我望着许知晚欢欣雀跃的样子道:「没想到你读书作画都不用功,一到饮食上倒是十分积极。」
许知晚谦虚地说:「哪里哪里,三皇子过誉了,我再积极,也比不上三皇子积极。」